萧槿方才感觉脑中回响起一个人的轻声呢喃,那人的声音十分模糊, 似乎隐隐在说“你尽可放心去, 那些魑魅魍魉自然不会有好下场。”声音很像是卫启濯。
萧槿按了按额头。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前世跟卫启濯都不太熟的, 她觉得照着他前世那个权势地位和冷冷淡淡的性子, 能过来给她吊唁上柱香就很给面子了。
皇宫,宫正司。
温锦被一盆冷水泼醒之后,睁眼看到端坐在上首的阮宫正, 禁不住浑身瑟瑟。
她已经受过一次刑了, 她不知道凭着她这个身子骨, 再来一次酷刑折磨,会不会命毙当场。
她不住叩头求饶, 觳觫不已,语带哭腔:“不是我做的, 真的不是我做的……求宫正大人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那个胆子……”
阮宫正冷冷扫她一眼:“东西是打你屋里搜出来的,这六尚之中谁不知你娇气得很, 跟你共事的女史们也都说你背地里颇多怨气,你说不是你干的, 哪个会信?”
温锦拼命摇头, 连声道:“是有人陷害我!我是冤枉的!”
“那你倒说说谁会陷害你?”阮宫正冷笑一声, “你一个小小的女史,又是戴罪之身,不可晋升, 陷害你作甚?”
温锦一时噎住。
她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被陷害,而且还是这么个陷害法。她努力回想了素日与她不睦的都有哪些,急急报上了几个名字,语无伦次道:“求宫正大人彻查,一定是这几个中的一个,或者……或者几个……总之不是我,我没有……”
阮宫正拍案道:“够了!你不招认也罢,横竖你也是脱不了干系的。”言罢,挥手示意一旁立着的几个女史将温锦拖下去。
温锦见几番辩解均无用,吓得瘫倒在地,手脚冰冷。
她也是知晓巫蛊的厉害的,她知道此番一旦定罪,她必死无疑,自古帝王碰见这种事都是六亲不认的,遑论她只是一个戴罪的女史,皇帝处死她眼都不会眨一下。
只她实在想不出,究竟是谁想让她死。
温锦紧紧捏拳,战栗不止。她父亲如今出使尚未归来,几个叔伯根本不会救她,眼下有能力帮她并且可能帮她的,只有卫启沨了。
温锦被女史们拖到宫正司的囚室时,悄悄拉住其中一个的手臂低声道:“我回头给你银子,给你很多银子……你想法子往宫外带个信儿给我表兄,就是荣国公府的二公子,让他……”
她话未说完,便被那女史一把甩开:“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还给国公府的公子带信儿?”
温锦气恼不已,想要辩驳,然而张了口却忽然不晓得说什么。
说到底,她跟卫启沨只是表兄妹关系,那些旧情和牵缠,都是说不得的辛秘。
温锦想到自己很可能会死便怕极,心慌意乱之下,转念又想,卫启沨这般心软,她从前无论犯了多大的过错,只要在他面前稍微撒撒娇,他就会帮她处置好一切。即便她现在嫁人了,他还是念着她的,如今总是不会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