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槿与卫启濯一道入正堂时, 萧安赶忙迎上来。
萧槿见状感喟,父亲离家日久,想来甚是惦念家小,正预备上前搀扶父亲, 结果手还没伸出来, 就见父亲径直步至卫启濯跟前,一把拉住他,连声请他里头坐。
萧槿呆了呆, 怔怔地看向父亲。怎么感觉这俩人出去一趟, 回来就亲如父子了?
萧安给卫启濯看了座,才回头招呼萧槿进来。
“我本预备拾掇一番亲往致谢的,不想贤侄竟先来了。”萧安一面同卫启濯叙话,一面吩咐仆妇去预备些细巧茶果来。
萧槿坐下没多久, 萧岑也赶了过来。姐弟俩隔桌而坐,眼瞧着对面的萧安盛情款待卫启濯, 互望了一眼。
萧岑凑过来, 低声道:“姐, 我怎么觉着爹有点不对劲啊。”
萧槿轻叹一息,小声道:“爹好像是想认他当干儿子一样。”
萧岑虚声道:“不不, 也可能是想让他当女婿啊。”
萧槿剜了弟弟一眼:“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萧岑嘻嘻笑道:“反正他们听不见。”又将声音放得更低,“要真是想让他当女婿, 姐你应该高兴啊。我看四公子挺好的,容貌好性子好家世好,又划的一手好十字, 想嫁他的姑娘恐怕排起来能绕他家十圈呢。”
萧槿不得不承认她弟弟终于说对了一回。卫启濯样样出色,堪称京师第一黄金单身汉,卫承勉为了让他答应娶媳妇,也是操碎了心。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尤其后来丧父之后,卫启濯性子越发孤僻,少言寡语,虽夺情未守制,但素日仍旧为父守孝。不过这也没耽误他将他的对手一个一个打趴下。
萧槿觉得他的内心一定十分坚韧,不馁于伤痛,遇强则愈强,罹创则愈刚,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萧槿思及往事,望着对面与萧安含笑叙话的卫启濯,心中油然升腾起一种敬佩之情。这是她近年来第二次产生这种肃然起敬的感觉,第一次是看到卫庄那身预备传家的衣服的时候。
萧安仔细询问了卫启濯的伤势,听闻已然大好,这才放心,旋即回身招呼萧槿姐弟俩上前向卫启濯申谢。
姐弟两个依言拜谢。
萧安连声夸赞卫启濯如何机敏如何有手段,末了由衷嗟叹道:“此番真是多亏了卫公子援手,连平叛的……”
他话说一半,卫启濯忽然笑着打断道:“世叔一路劳顿,不若先去歇息。”
萧安一愣回神,旋笑道:“那贤侄且稍候,我先去收拾收拾。”
卫启濯想起萧槿尚未用饭,他若留在此,萧槿也得陪着,当下起身作辞,表示改日再叙。
萧岑跟着姐姐一道出来后,不断跟萧槿分析卫启濯当他姐夫的好处,被萧槿拍了好几次脑袋。
“姐,我是说真的啊,不过他当我姐夫有一点不好,”萧岑皱了皱脸,“他太高了,我觉得我将来的个头大约比不过他,我担心我打不过他。”
萧槿横他一眼:“怎么张口就是打架,能不能想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