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回试图去仔细回想时,都徒劳无获,只会令记忆更加凌乱。
“却才憩息了一回,怎还恹恹的,”季氏拉起萧槿的手摇了摇,语带笑意,“别愣着了,咱们到了。”
萧槿敛神,几不可查地舒了口气。
不论如何,她既脱了那个囚困她多年的泥淖,便是万幸。
她还是那个翛然恣肆的萧槿。
前生之痛,她断不会再历。
萧槿随着季氏下了马车之后,沐着拂煦暖风,很快从那种哀怆压抑的神思里挣解了出来。
她如今才不过十岁,人虽小,但牵着季氏的手倒也刚好。母女两个一路说笑,刚绕过照壁,就见一个丫头急火燎地迎面奔过来。
“太太,不好了,”丫头惶遽得连行礼都忘了,“表少爷溺水了!”
这府上只一个表少爷,就是萧槿的表兄卫庄。
萧槿与季氏皆是一惊。
季氏回神,忙问道:“现下如何了?”
那丫头磕磕巴巴道:“已……已救起来了……只、只是表少爷昏迷不醒……”说是昏迷不醒,但瞧着却像是已经没气了,只是这话她可不敢说。
季氏沉声一叹,踅身疾步入内:“可请大夫了?”
丫头跟在后头小心答道:“已使人去请了……”
萧槿并没即刻跟上季氏的步子。她立在原地错愕俄顷,一时不能回神。
她那个表哥昨日不是应该已经过了生死一关了么?怎么还会溺水?
萧槿仿似想到了什么,当下也奔了进去。
等她赶过去时,就见卫庄仰躺在荷池边的空地上,双目紧闭,一旁是神色凝重的季氏和一众噤若寒蝉的家下人等。
萧槿跑至近前,见卫庄的书童天福已经在施救了,轻叹一息。
她不是此间土著,对心肺复苏术略有通晓,之前拐弯抹角教了天福,希望能救卫庄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