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给我一床棉被?”
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男人的身形明显顿了顿,却并未回应,转身离开了。
宜安也不觉得失望,她想,他可能是个哑巴。
反而有些怜悯起来。
可转念一想,她都自身难保,哪还有资格去怜惜别人?
宜安靠在石壁上,昏昏沉沉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床棉被,叠得整整齐齐,而石桌上的空碗已经被人收走。
她对着空气默默说了声谢。
这晚,宜安睡了个好觉,还梦到小时候,被母妃逼着学琴,手指头烂了,嬷嬷就趁夜偷摸进殿内,替她上药,偶尔还会带来一小块白糖糕。
那种味道,很甜很甜。
从她被父皇接到撷芳殿后,就再也没尝过那种滋味。
第二天,宜安克制住困意,告诫自己不能再睡过去。
然后,他来了。
脚步轻得像柳絮。
宜安对着男人的背影,说了句“谢谢。”
“……不用。”
原来,他不是哑巴。
萧季承南征北战,企图一统六国,已经很久没来地宫。
宜安甚至已经忘了他的模样,或者说,从来没有用心去看过,倒是每天来送饭的男人,给她的印象越来越深。
比如——
他的声音很特别,却很少说话。
他看上去很瘦,但其实穿衣服很好看,尤其是那件玄色的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