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凌小希是错愕的。他并没有问你的眼睛是不是可以看见了，而是问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这说明他已经相信了罗霁袖。
“你……你不信吗？”纪容希声音很轻，还是颤抖的，瘦小的身子跪在那里，有种随风摇曳的可怜。
“看来确实是好了点儿。”迟之谦又道，“那么让另外一个健全的人躺在手术台上，为你而瞎一辈子心态是怎么来的？你知不知道捐献眼角膜的人，大多数都是死人。你见过几个活人做这个手术的？”
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是轻柔，可就像一把把的利箭，每一把都插在纪容希的心头。
凌小希心头有点发麻，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他让纪容希起来，让罗霁袖去跪着，好像料定了罗霁袖会供出纪容希。
如果……按照她先前做的，这口气从纪容希身上找回来，那么罗霁袖怕是一辈子不会开口说出实话了。
而他，居然信了罗霁袖没有信他一直保护的纪容希。
现在声声质问……凌小希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好几秒。
“抱歉。”纪容希开口，“我妈之前确实对我讲过要凌小姐眼睛这种话，我没有信，当她胡闹。”
迟之谦猛地站了起来，抬腿。
“之谦！”
纪容希一下子扑了过去，抱着他的腿，“我知道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真的没有想过……”
“跪好了！”他再一次打断，看也没看她。
纪容希抱着他腿的手，颤抖的厉害。指尖死死的揪着他的裤子。
松开。。
然后又大力一抱。
“之谦，对不起，对不起……”一边哭，一边说。
“看着她，没有我的话，不许起来！”对着阿姨道，抬腿，从她的手心里抽出腿。
因为用力，让纪容希一瞬间趴在了地上！
他过去把凌小希拉了起来，出去。身后是纪容希的痛苦声，声声凄厉。
她瞄了眼拉她的这只手，指节有力，骨节分明，手背上赋有男人气概的筋脉突起。宽大的把她的手全都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