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适吐了口气,正色说道,“如果没有你跟孟伯勤插手的话,王爷能赢!”
“他赢不了的。”容睡鹤静静听着,神情冷漠,“他要是能赢,舅舅以为他起兵那晚,做什么会在合欢宫功亏一篑?”
赵适闻言一惊,定定看着他。
舅甥俩对望片刻,赵适哑着嗓子问:“是你,还是那位?”
“高密王弄的这些谣言,既然已经传来北疆,却不知道北疆军中是怎么看的?”容睡鹤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问,“舅舅这些日子,想必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吧?”
赵适皱着眉,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但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北疆距离长安遥远,军营又是单独在一处,与市井隔绝。所以这会儿这消息虽然上层基本都知道了,中下层的将士,却还没达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本来我有心宣扬的,只是孟伯勤此番受到的刺激太大,如今很有些狗急跳墙的意思,若是平时我倒也未必怕了他!”
“然而康昭那孩子在,我担心将他惹急了,会波及他们母子,故而这两日总是让着他点的。”
又说,“孟伯勤跟我都在北疆经营多年,各自手里的精骑,都是最花功夫最下力气的。所以即使不能做到人人如指臂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十之八.九,哪怕明知道造反,八成也会顺从!”
“我麾下的人马,原本不及孟伯勤。”
“之前为了驰援西疆,将曹老将军部派遣过去,这会儿论精骑上的数目,更是捉襟见肘了。”
他说到此处沉吟了下,复道,“郑侯是孟伯勤的生身之父,且对他素来钟爱。至于武安伯、成阳伯等叔父,与孟伯勤的感情,就算没有郑侯那么深厚,然而一来也是骨血至亲,二来对于孟氏的崛起,终归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
“如今这三位,连同众多孟氏子弟,都死在王爷手底下,孟伯勤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两日因为我的退让,他暂时也没有主动挑衅的意思。”
“不过我想着,不管是出于仇恨王爷对我、对康昭娘儿的迁怒,还是出于报仇雪恨的需要,他迟早是要对我们出手的!”
“你来之前,我正在思索着,要怎么将手中的精骑,还有康昭母子,尽量完完整整的送去西疆给你!”
“结果你不声不响的过来了,还开口就是要对付孟伯勤……要怎么个对付法,你且说吧!”
他很坦白的道,“若是我觉得你的法子有用,那没什么可讲的,自然是甘效犬马之劳,任凭驱策!但若果我觉得你在异想天开……那么你还是速速回西疆去,老老实实的一步一个脚印,索性还能有点渺茫希望吧!”
“登辰利予将死,但这两日还没死。”容睡鹤点了点头,缓缓开口,“之前骠骑大将军府上闹了一出庶子陷害嫡子的戏码,直接造成孟伯勤的庶次子孟佳行一家都被逐出孟氏,之后没多久就不知所踪?那会儿康昭知道后,是立刻传信给甥儿,要甥儿防着孟佳行脱离孟氏之后,同茹茹联络的。”
“甥儿闻讯之后,是立刻派了密间潜入草原,密切监视茹茹王帐的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