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当初先想立广陵王,后想立岳父,理由都是今上不堪大用。现在看来,今上也确实不是明君,可是就当时三位皇子的情况来看,岳父的表现,确实比今上强了一筹。但这点差距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因为当时莫太妃的帝宠,是太后压根不能比的。”
“所以莫太妃能够为岳父请到的老师、提供的见识与栽培,也是太后望尘莫及的。”
“更遑论岳父还有时常被先帝带在身边教诲提点的机会,今上却是先帝连看都不想看到的。”
“至于说广陵王,十岁还不到的孩子,能看出什么来?”
“说句对先帝不敬的话:古往今来确实有人能够从幼年就断定一个人的未来,但就先帝的平生来看,先帝未必有这样的眼力。”
“否则先帝怎么都不可能被桓公劝住的。”
“因此那会儿先帝之所以怎么都不肯选择今上,无非是因为今上的生身之母孟太后姿容平凡,远逊于莫太妃、柔贵妃这两位。”
“先帝当时自称择贤而立,实际上却是以爱立储。”
“而岳父……”
“实际上也是这样的性情。”
“他是不会放弃朝夕相处又孝顺忠厚的世子,改立郡王您的!”
“甚至,为了防止郡王过于出色,将来对世子不利,在用您的同时,少不得要打压您!”
“既然如此,郡王何必还要与岳父等人虚与委蛇?倒不如从开始就不要亲近,行事反而自在些!”
“毕竟从来没跟岳父他们亲近过,他日发生冲突,还有相别十五年隔阂重重的幌子可以用;若是先亲近、后疏远,却少不得要被扣一个包藏祸心、意图谋夺兄长之位的罪名了!”
“虽然说自古以来疏不间亲,然而元某在这里斗胆说一句,今日在上林苑中针对广陵王之事商议时,其实岳父已经流露出要对您进行约束的想法了。”
“而元某本来就打算劝说您对世子取而代之,如今见您对北疆这样熟悉,更知自己没有看错人不说,甚至还低估了您的眼界与实力。”
元流光说着,起身离座,撩起袍角,郑重的在容睡鹤跟前拜倒,“还请郡王给元某一个效犬马之劳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