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关天佑我敖家,单凭你方才对惟乔表妹还有徐世兄的攻讦,他日传回南风,祖父少不得要代你向盛老爷子、徐老侯爷请罪!”
“当然你也许会觉得,反正祖父重视我这个男孙却轻视你这个孙女,他为你奔波劳碌低声下气也无法触动你……”
敖鸾箫讽刺的笑了笑,淡淡道,“但你为什么不想想,你是怎么养成这样娇纵任性的脾气的?”
“不是家里惯着宠着你,若成天把你跟下人似的呼来喝去全不在意,你能有今日的傲气跟底气?!”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训斥敖鸾镜,却疲惫道,“古人说,满招损,谦受益。你现在眼里只有旁人的错,全看不到自己的问题。”
“受了委屈就是所有人的不是,自己全部是委屈!”
“这样且不说对错,你说谁会喜欢这样的人?”
“如此叫我怎么放心你出阁?!”
“即使强行出了阁,你又怎么得到夫家的信任与疼爱?!”
“就算给你找个小门小户,靠咱们家门楣弹压其满门……你将来,又会教出什么样的子女?!”
“这世道,女子在家靠父兄,出阁靠夫婿,年老靠子女——你教不好子女,将来老后,万一我这个哥哥也不在了,俗话说人走茶凉,敖家还会看顾你几分?到时候,你又会是什么样的生涯?”
敖鸾箫痛心的看着她,“‘王化出自闺门,家利始于女贞’。你一直自诩书念的比我好,我也多次承认论天赋是不及你的,若你是我弟弟,我早就不念书,专心打理家业好给你将来铺路了——可是你告诉我,这句先人训诲,咱们幼时就曾听闻,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真正听到心里去?!”
“这天下,也许剑走偏锋、玩弄手段,确实有暂时的事半功倍之效。”“但古往今来,无论是什么事情,想要放眼长久,都必须堂堂正正!”
“也只有堂堂正正,才是最不招祸患、最无懈可击!”
“当年盛老爷子在军中也算是名镇一方的人物,那时候跟他一样出身南风郡的士卒,绝非只有祖父一人!”
“论悍勇,论才干,论眼界,祖父在其中都属于垫底。”
“为什么盛老爷子放着那么多同乡,却最照拂祖父?”
“皆因祖父为人虽然没有过人资质,却始终脚踏实地,且不谄不媚,身有风骨!”
“也正因为这样的祖父,当年才得到了盛老爷子的敬重,解甲归田后,主动提议结为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