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烟羞恼的说道:“让你做你就做好了,反正做了之后你就不欠梅家什么了。”
乳白眸子冷冷一缩,“哼,若能以此了结了梅家之事,我倒是巴不得。”那人突然微一抬头,死死盯住阮若烟的双眼,“若是此后梅家再敢以此来烦我,我必会灭了梅家满门。”
阮若烟本就被那对眸子盯得浑身发寒,再听得这话更是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不会的,梅家不会再麻烦大人。”
那人静了下来,再次恢复了之前仿似一具骸骨一般的状态,半晌才道:“过来。”
阮若烟往前挪了一步。
“仄仄仄……再靠近一些,我不会吃了你。”那人的语气中有着极端的不屑。
阮若烟一咬嘴唇,大步往前走去,在距离那人还有几步之遥之时,听她说道:“够了。”
阮若烟站住,有种被人把玩在股掌之间的屈辱感。
只见那人慢慢抬起一只手臂,掌心向上,食指微微一动,阮若烟只觉自己心口忽然一阵剧痛,痛得她忍不住哼了出声,身子也不由得弯了下来。
她低下头,便见自己心口处的衣衫慢慢被浸染上了血色,一滴血珠正从薄薄的衣料下冒了出来。血珠慢慢的钻出来,最后形成小指头大小的一滴,蓦的脱离她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了那人伸出的手掌之中。那人看着那血珠“仄仄”一笑,手一翻,血珠便消失不见了。
那双乳白瞳仁再次看向惊魂未定的阮若烟,“将他引到我身周三丈范围之内,我便可施法。”
阮若烟忍受着胸口抽魂剥骨般的剧痛,身子有些佝偻的喘息着。她皱了皱眉:“必须近距离么?”
那人冷哼一声,“远距离也可以,不过那些大楚人防范得厉害,若是失败还要再取一次你的心头血。”说着,她似乎又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忍不住再次“嘎嘎嘎”的大笑起来。
阮若烟浑身一颤,再取一次?她可不想再来一次,“好,我来想办法。”
“还有,”那人止住了笑,“若是他意志足够坚强,终有一天能摆脱这情降的束缚。到时候……就是你的死期。”一双乳白瞳仁死死盯着还在痛苦喘息的女子,其中有着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阮若烟心口一滞,摆脱?死期?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心中暗恨,这老家伙为什么不先说清楚?非要在取了她的心头血以后才说?她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阮若烟犹豫着,是否该说放弃?然而脑中却又想起了那日在城墙上看到的场景。那个发着光的,令天地失色的男子是那样的扰乱着她的心。不,她不会放弃!她这样美这样爱他,他怎么可能不失陷在她的温柔乡之中?怎么可能会产生摆脱的想法?他,叶筝,必须是属于她的。
“我会把他带到你的三丈之内,到时候做好你该做的事就好。”阮若烟转身,捂着胸口,惨白着一张脸回到了阳光之下,将身后“仄仄”的可恶笑声关在了门中。
阮若烟抬头享受着阳光的温度,回想刚才的经历,竟像是在地狱之中走了一圈,此时才有了重生的感觉。她低头看了看胸口氤氲的血迹,足以证明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在依然不减的剧痛中,她竟有了雀跃的心情。她终于可以得到他了,那点痛苦算什么,能换来他的一生相伴,再痛十倍她都愿意承受。
此时的阮何玉也进了另一间屋子。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国师的真容,果然跟他经常接触的巫野有着某些共同之处,那就是根本无法判断他们的年龄以及让人遍体生寒的能力。
国师的头发花白,额头上满是深深的皱纹,然而他的一双眼却是充满着生机,只不过是寒凉的生机,让人一见之下便感觉森森的寒意。
“国师大人。”阮何玉强压住心头的不适,礼貌的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