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梅看起来跟着她姑姑过得不错, 虽然打扮没以前那样讲究了,可是精神面貌很好,扎着两个高辫子,面色红润,穿着一件淡蓝色半旧棉衣,俏生生站在言裕面前对他抿唇一笑。
“大哥哥是回老家过年的吗?”
或许俞梅跟她姑姑说起过言裕, 听见俞梅这样称呼言裕, 旁边那个年轻女人眼神里的戒备缓和了下来,不过还是站在旁边。
比起俞梅姑姑, 俞梅似乎已经对以前那件事释怀了。
贾老师虽然在关键时刻大喊自己患有性、功能勃、起障碍,没有对俞梅进行实质性的性、侵, 可是首先他是一名教师, 其次他确实对俞梅进行了身体以及精神上的猥、亵、侵、犯以及极其严重的精神伤害。
所以最后贾老师被当做江泽市典型案例处以重罚,判四十年有期徒刑, 剥夺终生政治权利。
鉴于贾老师被捕入狱的时候已经四十多了,也就是说如无意外,他的人生将在监狱中结束。
这些都是后来有亲戚在公安局工作的人传出来的, 不过对于一些好事的村里人来说, 这样的真相一点都比不上那些各种版本的谣传来得有意思。
言裕嗯了一声, 问俞梅, “你现在是在外地上学吗?”
“是啊, 在姑姑上班的工厂小学上五年级, 言华怎么样?”
“挺好的, 去年她跳了一级, 明年夏天结束就上初中了。”
俞梅垂眸哦了一声,心里对言华越发羡慕。
想着去年回老家结果被父母关在门外不准回家的狼狈,俞梅民乐抿唇,到底没说出什么来。
今年原本春节是不准备回来的,可是工厂小学没有六年级,俞梅姑姑只能送俞梅去外面的正规小学上学。
可正规小学哪怕交了借读费,依旧需要户口本之类的东西,这回俞梅跟她姑姑是回来找俞梅父母拿户口本的。
言裕跟俞梅两人似乎除了言华,也没别的可聊的,站在路边随便聊了两句就该各走各的了,言裕将手揣在衣兜里摸了摸,摸出一只笔跟一个随身带的便签小方本,“我写个号码给你吧,深市离坤市也不算远,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给我打电话。”
俞梅有些意外,抬头看垂眸认真写着号码的言裕,而后腼腆笑的接过了言裕递过来的纸条,“谢谢大哥哥,你是个好人。”
言裕摇头,“当初我没能帮到你。”
俞梅笑了笑,“是我那时候太悲观了,或许大哥哥说那些话只是无心之举,可是却是你让我明白了自己的梦想跟人生,没有自己的允许,别人又有什么资格来帮我丢掉。”
站在一旁的俞梅姑姑也在这时候声音粗嘎的向言裕说了声“谢谢”。
言裕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俞梅姑姑一直没说话,俞梅长得其实挺像她姑姑的,两人都是眉清目秀的那种,可是俞梅姑姑的声音低哑且粗糙,很像变声期的少年公鸭嗓。
言裕叹了口气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接受这份感谢,“正如你所说,如果不是你自己愿意,你的梦想跟人生也不回重新回到你的手里,你应该感谢的是你自己,以后好好生活,能放弃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
俞梅点头应下,侧身跟言裕挥了挥手,自己拉着姑姑的手往街口走。
遇到言华的大哥是场意外,俞梅却因为这个意外心情明朗了许多。
虽然出去以后姑姑给她买过关于生理的书,让俞梅明白了自己其实跟别的女孩子一样,没有瑕疵,也没有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