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朝廷知不知晓,徒小三、林靖一伙早连石总督都收买了,何况其他人。其实,主要也是关外在朝廷的认知里,一直是有些土产(人参、鹿葺)的蛮荒之地。只要关外按时上交宫里的参葺供奉,关外能收支平衡,朝廷就要念佛了。不然,他报个旱涝雨雪灾的,朝廷还得搭钱哪。
听着有福与王大郎一五一十的说了些关外之事,徒小三才算彻底放心了,待接风宴备好,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回酒,有福、王大郎一行便在海盐住了下来。
结果,俩人年前竟做成了一单大生意。有福同林靖道,“这沿海常闹倭匪,听说有钱的大都搬府城去了。怎么竟还有这样的大财主啊!”
“怎么了?”林靖一面翻看着年下的邸报,随口问了有福一句。
有福把屁股底下的椅子往林靖身畔拉了拉,道,“阿靖,说来你都不信。咱们带来的参,不是有几支百年左右的老参么,这样的老参,在咱们关外,能有一千银子,就是造化了。在杭城,不过是卖了三根出去,还剩两支,原是想着,给你和三哥留着的。可前儿三哥说你们这儿有两支总督大人给的,参这东西,药性也是有年限的。我就想着,把这两支也出手。唉哟喂,可真是见着财主了,杭城那里的财主出价五千,结果,嘉善那小县,竟有人出价七千。”
“这样的老参,可遇不可求。”说这一句,林靖道,“是不是张千户买的?”
有福点点头,“我听手下管事说,买参有那家是个千户。”
林靖微微一笑,没说什么。有福一向机伶,道,“你说,会不会是那个什么张千户打听了我们住在三哥这里,才来买参的吧。”这是官场常见的贿赂手段,并不稀罕。
林靖摇头,“你们才来几日,他如何会知我们之间的关系呢。来往三哥这里的人多了去,他知道哪个亲,哪个疏?断不会因此就冒失的花上万两银钱的。他买这参,不是走礼,就是自家留着用。”
“那个张千户,可真够有钱的。”有福咂摸着嘴巴道,“他家那管事,拿出上万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靖笑,“他家原是商户出身,做的是茶丝生意。如今他是嘉善千户,家里自然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有福道,“这商户出身,也可以做官啊?”
“你先前也做官做了好几年的人,如何连这个都不晓得了?只要不是贱籍出身,都可科举做官,只是,做官后,家里便不可经商了。”林靖好笑,想起什么与有福道,“你这也是来一趟江南,挑些土物回去吧。”
有福道,“这回原就想着贩些丝绸回去的,年下价太高,待过了年再说。”
林靖道,“上等丝绸还是得到杭城、江宁那一带去寻,若是寻常丝绸,县里就有织户。”
有福道,“就寻常丝绸便可。那些上等丝绸太过贵重,而且,实在太有限了,真正上上等的,也轮不到咱们。还不若就弄些寻常丝绸,特别好销。”
林靖道,“年后我让蒋县丞陪你走一遭,介绍几家大的织户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