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叶心中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哈哈大笑:“多谢舅兄美意。”
姚天香放下茶碗,指挥下人:“去,把人洗白了,晚上一起送到驸马房中去。”
程千叶私下伸手掐了姚天香胳膊一下。
姚天香不忿,拿手掐回去。二人你来我往过了三四招,因有下人在场,方才勉强摆手。
那位管事娘子,看着暗暗点头,私底下使人回报卫恒公姚泓不提。
过得几日,卫恒公又遣人来邀请程千叶同去检阅水军操练。
江畔的看台之上,甲士林立,战旗昭昭。
数十名身材魁梧,威风凛凛的大将,列席而坐。程千叶博带轻袍,只有墨桥生一人随侍身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擂鼓喧天响起,浩浩江面上鳞次栉比的战船,井然有序,交错行驶,有条不紊的变幻出种种阵型。
便是对兵事一窍不通的程千叶,也被这气势深深感染,忍不住击节赞叹。
楼船士演练结束。步卒、轻车士和骑兵逐一上场,在看台之下的校场上排演开来。
坐于程千叶身侧的是一位,头戴银盔,须发虬结的将军,姓袁名武。他哈哈一笑,张着那蒲扇似的手掌,对程千叶开口道:“晋越侯初来我地,观我卫军奋勇们何如啊?”
程千叶拱手道:“贵军勇武,令人叹服。”
袁武听得这话依旧不肯放过:“老袁我素听人说,北人擅马,南人擅卒。这心中啊总是不服,难得侯爷在此,不知可否屈尊和在下比划比划骑射,让我等也见识见识这北人是如何擅马的。”
程千叶的骑术是新近速成的,勉强能坐到骑着不掉下马来而已,同这些沙场纵横的将军比对,无非是自取其辱。
只得连连推却。
那袁武显然刻意想要折辱晋越侯一番,伸出那锅黑的手,就向着程千叶手腕抓去:“侯爷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就莫要谦虚了,哈哈。”
手伸到半途,却动荡不得,被一个铁钳般的手掌紧紧箍住。
只见程千叶身后的那位黑衣侍从,伸出一臂抓住他的手腕,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像野狼一般,冷森森中透着杀气。
袁武只觉半边身体起了鸡皮疙瘩,一股寒意直爬上后背的肌肤。
这是沙场上面对强敌才会产生的天然反应。
他站起身来,喝道:“汝为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