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只愿一生相伴左右便以足矣。他眉展心平,微微一笑,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更生女子三分柔美,也不失男儿潇洒本色。
“午时,宣德楼!”
收了墨,冷冽抬起头来仔细端详,忽又放下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将纸条攒起,复又写了一张条,裹在方才的纸条外,这才满心欢喜的走到鸽子笼旁,将刚回来的鸽子抓了出来,将纸条塞到了信筒里。
这鸽子还未好生安歇,就又被冷冽催促着飞了出去。
可鸽子没飞多远就扑哧着几下翅膀,从空中掉了下来。杀气!一道熟悉的杀气,让整个院落顿时萧索不堪,冷煞到了极致。
冷冽望着掉在几步开外的鸽子,雪白的毛色慢慢的被血红侵染,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师父。”他蹙起远山眉,不冷不热,不温不火的看着面前这个白衣男子,出尘般的气质让人望之脱俗。
男子走到鸽子旁,眼角瞥过那摊血污,沉声道,“等为师把话说完,你再决定要怎么做。”他疾步成风,如雪般的白发扫过冷冽的脸庞,瞬间已到几步之外。
男子半侧玉面,低垂的眼角掠过冷冽脚下,薄如剑般的嘴唇里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来!”
冷冽收敛神色,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晶亮,他转身,黑色暗纹的衣摆翻滚,脚下生风,人紧随在那男子身后,不近不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远山如黛,风姿绰然。
“洌儿今年十八了吧。”男子站在山顶,远望,幽幽的道。
“是。”冷冽上前,与他并肩而立。
一人白衣如雪,一人黑衣如墨。
“一晃眼的功夫,你跟随为师已经十八年了,真快啊!”他感叹。
冷冽自嘲的扬起嘴角,“师父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那男子缓缓阖上眼眸,双手背负在身后,白衣临风而扬,翩翩欲仙,然声音却似寒冰,“稳固西凉新皇皇位,必要时,杀了寰倾帝!”
冷冽身子一僵,他双拳唰的紧攥,眼睛直直的盯着那男子,而男子却似不在意,面无表情。
好一个师父,好一个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好一个命令!
这就是他急匆匆将他召回紫杉居的用意吗,这就是他所说的此事之后决不再勉强他任何事吗,这就是他所要报答的养育之恩吗?
你可知道,这世间冷冽报答你的养育之恩可以做千万件事,却独独做不了这件。如要杀了他,倒不如杀了自己更让他释然。
察觉到冷冽的异样,男子狠戾的道,“别忘了先前你是怎么答应为师的。”
“掌握先前的东越,如今的大齐命脉,不惜一切代价助白慕清登上皇位,稳固皇权!”这是他答应师父的事,以此换得他的自由。紫杉居十八年的生活对师父来说也许只是瞬间,然而对他来说,却如同噩梦一般。练功,苦读,试药,天生孱弱的身子被药物强行支撑,来完成师父所希望他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