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诧间,慧聪拢着外衣看向两人,孤疑不定。
信上内容一览而过,姜言心中有底,收了信看向地下,“何事?”
“弟子想同小师叔一同还俗,落户奚家庄。”小尼姑抬头看着姜言眼眸晶亮,目含祈盼。
这是来打前阵的。
姜言心中明白,当着慧聪的面,样子还是要做下去的。“还俗你自便,我无权干涉。置于你能不能落户奚家庄,那要看奚家庄一众族老的意思,这些都不是我一个还没回奚家的女儿能做主的。”
“小师叔的意思……”那就是不反对了,小尼姑从地上一跃而起,躬身行礼道,“多谢小师叔的成全。”
“我什么也没说。”说罢,姜言端起了茶杯。
这事慧聪听得分明,就是因为一推四五六,才是帮了大忙呢。小师妹不明着反对,那就是默许。如此,庵中一众尼姑再凭着自己的本事,对奚家庄的一众族老、妇人收买一番,这事也就成了。
小尼姑走后,慧聪坐在炕桌的对面,一边帮着姜言磨墨,一边问道,“小师妹要还俗了吗?”
姜言将炕桌上晾好的经文收起,复又拿起了笔,闻言回道:“师姐不想吗?”
慧聪的眼里闪过茫然,继而溢出一声苦笑,“若我是奚家庄的女儿,或者只是一名弃婴,我都会迫不及待吧。”想着座落在县城西边,几十里外大山深处的贫困小山村,慧聪摇了摇头,“我家太穷了,一家人还指望着我,在庵里得点钱买粮糊口呢。”虽然月钱几乎没有,但跟着师傅偶尔出一下诊或接两个贵客,这钱也就有了。
这些原身倒是知道点,要她说穷不过是借口……只不过人各有志罢了。
如此一问一答,过耳也就散。
油灯燃到子时(11点),姜言才将五百篇经文写完。放下笔揉了揉手腕,她欠身下炕拄着棍子,就着炉下的温水洗了笔晾在了窗前,回身将经文装盒,收起了墨锭砚台和炕桌。
打开铺盖,放好软枕,吹灭油灯,钻进了被窝,她睡着前还听到炕尾慧聪翻来覆去的声音。
一夜好眠,再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屋内慧聪不在,慧利已等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