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两名士兵同时对着这模糊的人影扣动扳机,只见人影倏地凭空消失了,两枚子弹也跟无头苍蝇一样消失在暴风雪中。
“见鬼,他从我们腰间擦过去了!”那名士兵连忙转过身,准备开出下一枪时,只见在白炽灯下两枚分别闪耀着金银两色的徽章。
米格道斯的次属徽章和奥尔丁顿的主徽章?!那名军衔稍大的士兵立刻将枪放在自己大腿边和大腿平行,向眼前这位不可思议的男人敬礼。他脸上被暴风刮出两道细微的伤痕,鲜红的血珠子顺着他干净的脸庞滑到下颚骨。
“小人无意冒犯,请大人治罪!”他铿锵有力地回应,但看见旁边一脸懵逼的中士还傻乎乎举着枪,顺势就给了他一脚,小声地说:“还想活命的话就把枪放下!”
中士见状赶紧也把腿收拢作出一样的动作。户自然是不会去计较这些,他挂满冰屑的下唇哆嗦着憋出一句话。
“有没有暖炉......”
“啊,暖炉?!里边请。”两名士兵带他走进医院大厅,只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户被冻的僵硬的脸庞开始抽搐,他缓缓抽出跟擀面棍一样的手把脸上的冰屑全拍下来,深吸了一口宜人的暖气,鼻翼瞬间充斥着温暖,户好像得到了救赎。
看着眼前这位神人,那位士兵试着问:“大人,您到这有事么,能帮上忙的卑职肯定为大人鞍前马后。”
户看了这老油条一眼,双手负背装腔作势起来:“那个今天新来的医生在哪?”
“诶,今天刚来那个女娃子吗?应该是穿过前面的大厅,直走尽头那间办公室就是了。”
“中士,过来给大人开门。”另一名士兵用老前辈的口吻指挥中士说。
这位年轻人也不敢吱声,默默地跑过来打开大厅的毛玻璃门。只见一进门里面几十双眼睛都望向他那边来,有的还手握花瓶。但他们一看到这两名卫兵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重新躺了下去,靠门的几名伤员甚至还玩起了蝴蝶刀。
“大人里面直走就是了,我们还有工作就失陪了。”
“嗯,好好干活。”
大厅里面都是挤满了伤员,但大多都手脚健全,身体都能自由活动。也就是说只是稍微挂了点彩就送到了这里。但户看到他们制服上的部队番号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猫腻。
户穿过人满为患但直径不超过一百米的大厅,花了足足半个钟。要不是他们身份特殊的关系,户真的不想跟走迷宫一样绕来绕去。
当到达走廊时,气氛就完全不同了。如果外面是菜市场般的热闹,里面就像被打扫过的战场一般死气沉沉。因为床位有限的缘故,里面走道里都挤满了人,在这里的人要么少胳膊要么少腿,还有的甚至包的跟粽子似的。
“忍着点啊,我开始了啊。小南把毛巾给他咬住。”身材微胖的护士指挥着那名瘦小的护士。瘦小的护士用左手捂住伤员的眼睛,用纤细如玉的右手捏住他满是泥土的大手。
“嗯――唔――”那名伤兵大叫起来,那名微胖的护士手持铁锯子把他发黑坏死的腿锯开来,只见暗红色的血和鲜红色的血在走廊上泛开来,濡湿了两位护士洁白的护士服。那名护士强忍着眼泪在他缺了半边的耳畔念念有词,不知道是被他因为剧烈的疼痛捏得生疼,还是胸前这位痛不欲生的战士发自真心的流泪。
“妮丝护士长,他……”那名瘦小的护士抽泣着说。护士长停下手头的工作,将铁锯甩一边,破口大骂:“这该死的暴风雨,好不容易运来的麻药给耽搁了。小南出去喊两个壮点家伙把他抬出去烧了!”护士长强撑起身子将染红一片的表拿出来踢了个勾,随后面无表情的从户身边走过。
户印象中没有进过野战医院,因为自己挂彩几乎都是自己处理,要么就是黛尔帮忙处理。户看到这场景不由得心里产生一点不适,尽管死人见多了,但大多数都是自己痛快解决的,但眼前这位却在求生中挣扎去世的……
“今天第几个了。”在拐角躺着士兵用仅剩余的两指把万宝路点着,吸了一口递给了旁边断腿的士兵,他接过去后把后半口都吸进肺里了,他咳嗽两声说:“果然少了肺还真难受啊。今天的话,第三个了吧。”
户可没兴趣去听两位重度伤残人士打发时间的无聊对话,他走进办公室。椅子上还搭着黑色的羊毛防风衣,桌上的瓷杯还没盖好,应该是走的很急。
已经开始工作了吗?他无所事事地倚着墙,在隔音良好的办公室里小瞌了一会。
“唔……”户睁开眼睛,芙丽雅曼妙的身材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