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那部手机,还有那个黑眼镜,在给了他食物和水之后和他说过,他必须活下去,他需要拨打一个电话,来告诉电话另一头的人事情的所有经过。
黎簇不敢说他是真正地刚刚想起来,经历了太阳下的暴晒,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走路上。
他无数次想要回忆起那些细节,但是脑海中那刺目的毒日让他的记忆一想到沙漠就自动停止了。
即便现在想起来了,他也没有马上拨打那个电话。
他忽然想到,自己已经走出来了,如果他不去回忆,这一切都会过去。
什么吴邪,什么王盟,什么黑瞎子,沈诺沈诺,通通和自己没关系。
唯独他背后的伤疤在时刻提醒他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当时吴邪说过,带他去沙漠就是因为他背后的伤疤。
如果他拨打了那个电话,电话另一头的人决定去沙漠中救吴邪和黑眼镜的话,他们是不是也会来找他?
如果他背后的伤疤真像吴邪认为的那么重要的话,电话另一头的人,也一定会来找他,那么,事情还会再重复发生一遍。
不,他无法再经历一次了。
躺在床上,他身上所有的肌肉都麻木了。
这棉质被子的质感,空调吹出的风所散发出的气味和适宜的温度,还有四周人说话的声音,让他忽然意识到了”文明”的美好。
不能就这么简单地打这个电话。
黎簇内心还有一种恐惧:现在距离他离开沙漠已经过去了太长的时间了,如果黑眼镜和吴邪因此死了,对方会不会迁怒于他的”耽误”呢?
他偷偷溜回家,他从沙漠中带回来的所有东西都在他自己的房间里,连包都没有被打开过,显然他老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儿子经历过什么。
他打开了包,从里面找到了那部手机,已经没有电了。他找到街角的手机店,配了一块电池。终于开机了,就如黑眼镜所说,手机的电话簿里果然只存了一个号码。
他把号码抄了下来,找了个公用电话打了过去。
没有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