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鳞横转,紫色的锋芒在身后留下一道虚无缥缈的残影,很是虚幻。
帝王睥睨着眼前那杀意惊天的将军,没有任何的畏惧。
它是真龙,真龙何必畏惧凡人。
真龙觉得眼前这个碍眼的将军有些多余,它觉得它应该消失。
于是帝王轻轻一句话,一句虚无缥缈的琐碎的语言,轻轻地一点,绵柔而无力。
但是那个杀尽了众生,血染了征袍的将军却无力抵抗,哪怕它可以力挽星河,哪怕它令世界畏惧,哪怕连恶鬼见它也要哭嚎。
但是君要臣死,臣又怎么能不死?
镇鳞只是慢慢地前进了分寸,就像是君王那随意指向将军的一指。
杀尽众生意便一点一点地在虚空中消散了,就好像是一股水流冲击在了大坝之上,杀生意在镇鳞身前三寸的距离被劈裂成为了两股,化为两股血潮,在空中高高地溅起。
就好像是将军被押赴断头台上,刀锋落下时溅起的血液一般。
将军的血只能溅射到刽子手的身上,却溅射不到君王的衣袍上,哪怕是一角一滴也无法做到。
君王的手依然是一双干净而柔软的手,细腻得像是一个女人,透露着一股芬芳,从来不会沾染上鲜血。
尸山血海随着君王那轻蔑的一眼,自然而然地散开。
尸山血海,从来挡不住君王的目光。
只是一剑,所有的胜负都在此刻分晓。
杀尽众生意崩碎,尸山血海的异象被破,哪怕是抢来了力量的燕十三也根本无法承受来自镇鳞的巨大压力。
燕十三的胸膛被开了一条狭长的口子,却没有鲜血浸出,只是有微微的光芒从燕十三的胸膛之中透射而出。
不知道为什么,楚风看到燕十三那般模样,没有什么悲伤,反而想起了夜色中一间点亮了烛火的小屋,在等待着归人。
燕十三嘴角浸出了血来,他知道自己一败涂地,甚至连再出手的气力都没有了。
但是燕十三并没有什么畏惧,每一世的第十三代执法者本来就是炮灰的代名词,从他成为执法者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但是他不甘。
他不甘就这样死去,被人算计了还不算,还铸成了大错。
燕十三握紧了拳,眼眸中求生的渴望异常地炽烈,他看着前方的大明尊,慢慢地说道:“你连血尊也想要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