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凉淡,浅浅开口,话语却掷地有声。
这话狂傲,萧离声听了,却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萧易寒说的这话,的确是真的。
当年若不是洞悉了萧易寒对云歌辞的情意,以她作为牵制他的筹码,逼得他在那一场皇权之争中退出,他怎么可能稳坐大周的江山。
这般想来,萧离声难免心生苦楚,对佛冷的恨意,来得无任何道理,恶毒地扬声:“皇叔既都这么说了,那定是已经明白,阿辞为什么必须要死了吧?”
“你总说,夫妻一场,不该让她落到那个下场,可是……”萧离声残忍地勾唇:“皇叔莫不明白,害死阿辞的,是你。”
是,云拂这个贱人欠了他血债,还有云家虽为姻亲,在朝堂上却步步与他为敌,阻他夺位。
他和云家的人,有太多需要清算的账。
可他和云歌辞,从来都不敢谈算账,因为从始至终,都是他欠了她的,这一场夫妻,他最是无能。
萧易寒自是会说,纵是云家对他萧离声再残忍,他也不该祸及云歌辞,那是她的妻。
可在萧离声心里,一直都觉得,害死阿辞的,是萧易寒。
“你当年若真有心要保她,早知道该避嫌,早早交出兵权退出朝堂争斗,可你偏要插上一脚,站在了萧凌空那边和我作对。”萧离声声音低沉暗哑,如魔鬼在低吼:“若非你扶持萧凌空步步紧逼,当年我怎么可能下了那样的决断之心,杀了她,最痛苦的人,当是我。”
他与她夫妻多年,有多少分的情深意重,萧易寒岂能明白?
多年卧薪尝胆呕心沥血,废了多少的心血才终于走到了那一步,只要萧凌空一死,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成为大周的皇帝。
路,已经到了这里,只能往前走,但凡他敢退一步,便会粉身碎骨。
萧凌空不死,死的,便是他。
他会成为那一场皇权之争的失败者,被抹上无数的黑点,在大周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肮脏龌龊。
现在,他赢了,历史由他编写,他是大周最铁血冷断的仁明之君,总有一日,他必定让大周,为九州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