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悔意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的这个样子已经证明他冷静下来了,麦克也没再多言,上前拍了拍他僵硬的后背。当老师的就是这样,心里怀着无限的爱意却不能言,一旦迈过那一线就万劫不复。
“橡皮头,你只是一时冲动了。”麦克说,“你要搞清楚你接下来该做什么。”
对,只是一时冲动。
现在他就转身回去,若无其事的洗漱完,吹完头发关上灯倒在床上,睡个天昏地暗后,一切照常。
然后第二天告诉她,不论是她还是他都是错误的,他们不该如此——真正的师生该保持疏离的距离,而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
他转身和麦克一起往教师公寓迈开步子,在回去的路上他仍握着拳,指甲深深的陷阱手心,那阵阵痛楚是他在提醒自己——冷静下来。
也是为了防止自己转身跑回去,和B班的那个孩子对峙。
他什么也不能做,一旦做了就是错误的。
抬头看着头顶厚重的乌云,风声更大了,树叶随着风沙沙作响,被风吹的不住的摇晃,婆娑树影如鬼怪般不断的变幻着姿态。
乌云中翻滚过一道蓝白的电弧,片刻的安静后,耳边真真实实的响起了一声炸雷。
要下雨了。
轰冰乐被霍克斯一路拽着离开了那处,两个人一个大跨步的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一个人急急的迈着步伐跟着。
周围的景致已经陌生起来,这不是她回家的路,她也可以肯定霍克斯也完全没考虑到底该往哪走,只是带着她……或者说他想立刻从那片压抑的地儿逃出来。
轰冰乐在被他拉着胡乱走的时候已经联系了前前后后的发生的事,将他反常的原因推测出来了,大概是因为她和相泽老师即将做的事……
她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可是自从游乐园的那次后,她仍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和他做朋友。
但是他为什么会生气,这让她搞不懂。
是因为她没有告诉他自己喜欢上相泽老师了?
“霍克斯,已经离开很远了,放开我吧。”
她脸上的那点红晕在疾步走出后早已经被风吹的一干二净,现在她哑着嗓子,用一种讨好的语气小心的试探着。
这次走在前头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但等待她的不是松开手回头和她对峙,而是更直接的回身压着她的手腕把她往墙上推去,同时也俯身——
她本能的就旋转手腕用蛮力挣脱开他的手掌,趁他瞳孔倏地紧缩,她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额头朝他猛地撞去。
多亏霍克斯弯下腰,她才能精准的撞到他的额头,否则她撞的大概不是额头而是下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