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漓忽然道:“阿笙,你说张胜那么喜欢写手札,会不会把当年瘟疫的事情也写成了一本手札留了下来?”
白月笙一怔,“倒是有可能,但已经搜查过他的住处,并没有找到类似的东西。”
“是没有写,还是写了,落入了别人的手中……”蓝漓皱着眉,认真的思考着,一个人的习惯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他喜欢记录行医之中发生的事情也绝对是早有的习惯……如今再想来,张胜关于治理瘟疫的手札之中,应该是少了一部分中间的细节,张胜自己是知道的,而那一部分的内容,必然跟当年楚国公府全族蒙难以及疫情扩张有莫大的关系,当初将手札拿给她,是想借她的手将旧事挑破吗?可如果想要挑破旧事,那手札最好的去处,应该是白月辰的手中,看白月辰的样子,并不像已经拿到手札……
那么,会藏在何处?
“会在玉海棠手中吗……”蓝漓低低自语,“难道是在我身边的某个人的手中……张胜自己也不知道手札到底丢失在了何处,所以才将手札让我看过,想要找到手札的真正下落……”
白月笙看着蓝漓,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情绪,极快,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他叹息了一声,捧住蓝漓下颌,双手将她凝起的眉毛抚平,“别想了,嗯?”
蓝漓有些懊恼:“我就是觉得奇怪……”下意识的又皱起眉头来,可她身边能有什么人?能和以前的那些事情沾上边的,除了白月笙,就是肃亲王。
白月笙长叹一声:“不要想了。”
蓝漓狐疑的抬头,瞧着白月笙脸上的平静,忽然顿悟了什么,“在你手里是不是?!”
白月笙沉默。
蓝漓顿时又惊又气,“既然在你手里你为何不告诉我?”竟还看着她傻乎乎的在这里不断冥思苦想。
白月笙又是一叹:“那手札,早些年是在肃亲王爷的手中,瘟疫前后,才辗转到了我这里……”
“那是否有记录关于当年瘟疫到底如何扩张的事情?”
白月笙沉默良久,慢慢道,“当初楚国公管制瘟疫本来已经有所成效,但忽然冒出一批强悍的山匪,对疫区大肆屠杀,尸身丢入凉河之中,下游的百姓饮用了水,自然染上疫病,那些山匪还将染了瘟疫的病患赶至附近繁华的大城,导致瘟疫一发不可收拾——”
“山匪……那样的地方,瘟疫横行,所有人逃难还来不及,怎会莫名冒出山匪——”只怕是那有心之人冒充山匪,故意扩大疫情。
“疫情控制不住,楚国公被父皇责难,召回京中,又令靖国公前来接手瘟疫一事,当时瘟疫已蔓延十数万人之多,方圆百里皆是疫症。”
蓝漓忽然问道:“怎么治的瘟疫?”
白月笙没有直接回应,只道:“想想当初靖国公对待那些感染瘟疫的人的手段。”
“他似乎很怕,又似乎不怕。”蓝漓冷笑,“但他下杀手真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一日若非你去的快,我想我们那一整个院子的人,都没命了……若他当年曾对数万人举起屠刀,又何尝会在意如今百十条性命……”
蓝漓忽然觉得浑身发冷,心头发憷。
白月笙瞧着她发白的脸色,心疼的厉害,可他也明白,此时说再多都是无用,只好慢慢将她环住,企图用自己身上的温度温暖她冰凉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