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似乎碎了,是他一直以来自我安慰的幻想,也是他不愿意看清的真相,终于是……
碎了。
*
蓝漓住在了靖国公府,亲自盯着这些感染了疫病的人。
所有的病人都按时服『药』,并且根据病情的变化,换上不同的治疗方法,但病情没有丝毫好转,尚幸也没有反复。
张胜跟在一侧,禀报这府院中病情扩散的最新情况。
等回报的差不多了,蓝漓问:“那个春蝉怎样了?”
张胜想了想,道:“不太好,用『药』都没起到什么效果,在这样下去的话,怕是……”
蓝漓心中明白了一些,道,“先忙吧,我等会儿去瞧瞧。”
等张胜走开之后,蓝漓又将手头的事情忙完,便换了衣服装备妥当,进了春蝉所在的那间房。
春蝉躺在木板床上,疱疹如今只是在手臂之上,还未曾蔓延到脸上去,可那发黑渗血的样子,还是看起来十分可怖。
彩云脸『色』凉了一下,道:“小姐,走吧,这里每天都有人来看的,要是有什么,自然也有人回报。”
蓝漓眉说话,到了床前坐下,把了把脉,仔细检查了一下她胳膊上的那些疱疹,忽然轻声咦了一声。
“怎么了?”彩云还是有些排斥,忙将蓝漓拉的远了些。
蓝漓道:“按说,这手臂上的疱疹每日都会新增一些,她倒是怪了,还是前几日的样子,没多也没少。”
彩云呐呐,“难道是『药』有效果了吗?”
“看这样子应该不是。”蓝漓不由多看了春蝉一眼,梅映雪一来是疫病的确严重,二来主要还是梅映雪自己,受伤在前心灰意冷在后,所以病势一旦侵入便一发不可收拾,可这个春蝉,却是求生意志强烈,竟能抵御病情不再加重……
“好好盯着那些太医照看着。”
“是。”
是夜,蓝漓回了房间之后,也没什么睡觉的心思,便拿出张胜关于十多年前那场疯鼠病的手札记录。
这记录倒是详细,何时用『药』,用的什么『药』,连管制瘟疫的官员说了什么话都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