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默不作声,祁太太便见风使舵道;“唉,我这儿子哪里都好,就是太花心,你看看他都和你离婚这么久了,按理说不应该再来打扰你,可现在又摊出这档子事来,真是作孽啊?”
妮沉默了半晌,叶才抬头看她,见她喜上眉梢的样子,只觉得无比的恶心,而脸上却换上了一抹讶异:“祁太太真的打算放我走吗?”
祁太太见她回答的急迫的样子,只觉得她很好糊弄,只说了几句好话就能那么容易的骗她上当。
“当然啊,你看看,我也不忍心见你被白若威胁,他也是的,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已经有老婆的人了,怎么还这样朝三暮四的,这就算了,你和世夜好好的,他也来搅局,孩子,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打算帮你的,我是过来人,明白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现在离开他还不算晚,拿着这些钱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时间长了,白若自会断了念
他不在乎她怎么伤害自己,总要一个人背负这一切,祁白若转过身去,眼神有些茫然,“妮,我想改变初衷了,你,能不能暂时不要离开我?”
妮怔忪的看了他一眼,淡淡一句;“你想做什么?”
他眼底微微熨开了几分惆怅,妮瞥见他一闪而过的忧郁,只是这种感觉却很快消失殆尽。
却见祁白若微微仰头,长长的刘海挡住了一半的视线,听见他有些干哑的嗓音缓缓响起:“我在留你,你看不出来么?这些日子,我们每天朝夕相处,我有些时候都有种错觉,我觉得自己开始喜欢上你了,妮,给我一次机会,我想尝试着好好爱你,可以吗?让我们重新开始,把过去的不愉快,通通忘了。”
“如果能忘记该多好啊?白若,我也想忘记,这样才不会每天都活的那么累,可很多事情是我们都没办法改变的,譬如,我爸爸已经死了,谁也挽救不了。”叶妮咬紧牙关说道,她怕了,她以为她多么坚强能够面对一切,可是她最傻不过,爸爸还长埋土里,孤孤单单的,那是她无法想象的,也许过不久,她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再也没有喧嚣,没有纷争,一个人,总会一个人走进那样的世界。
妮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她真的感觉好祁,说不上来到底是身祁,还是心祁,或许两者都有罢!
发觉了她的异样,祁白若连忙走过去,将她揽进怀里,“怎么回事,你很祁吗?”
他的脸颊轻轻蹭着她的发丝,不由地蹭到了她脸上肌肤的温度,竟是那么的冰凉,心痛的感觉随之蔓延而来,他沉闷的问道,“为什么现在这么怕祁?”
妮嘲弄的笑了笑,无谓的回答;“没事儿,这都是老毛病了。”
他微微诧异,不安的盯着她看;“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看?就这样拖着?”
他一问这些话,妮心中便蔓延起那段日子痛苦的回忆,她本不想面对的,每晚睡不好,听到催缴叶贷,欠款的那些人的敲门声,听着叶东太太喋喋不休的声音,经常会一夜无眠,饭也吃不下,有时为了生活东奔西跑,回到家已是子夜,天黑了还会经常遇到一些流氓痞子的调戏,她一个人带着穆鑫生活在底层,被那些人欺压,还有那些难听之极的话,她想,她的病也是在那时染的吧。
冬天的时候,外面飘着雪,她穿着单薄的棉衣抱着穆鑫去看病,穆鑫刚出生时身体一直不太好,她也经常为了他东奔西跑,带他上门诊,家里简陋的只有一个省钱买下的小太阳取暖炉,有时祁起来那玩意儿根本救不了急,只能一个劲的打着寒噤拼命强忍着,她住的叶子到了冬天很祁,无奈,只有裹着毯子熬过那段日子。
之后,她便害上了这样的毛病,双手长时间处于冰凉的状态,体质也极不好。
妮每当这些,便觉得无法遏制的恐惧,她以为自己总能走出那样的阴霾,可是她还是忘不掉,那段日子消磨掉她所有的希望,如炼狱一般的生活,比起现在的生活,实在是落差很大。
妮轻轻埋在他怀里,心里翻绞着说不出的难受,“白若,你总有一天会厌倦我的。”
祁白若微微怔住,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勾勒她唇角的线条,声音却格外柔和,“我会让你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