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母大惊:“谁?你说谁死了?”
吕东伦努力抵挡着小米的拉扯,健硕的身材帮了她不少忙,居然能让她死活不挪窝,她还不忘大声回答到:“你女婿!你女婿死了!”
艾母呼吸急促,已经说不出话来,听到这里,眼睛一翻,身子往后倒去,轮椅生生往后退。艾小粟大叫了一声:“妈,妈,您怎么了?”
小米的手还在用力把吕东伦往外推,听到小粟的叫喊,她惊愕地转过头去,就看到母亲一动不动地靠在轮椅上,鬓角的几根碎发,夹杂着丝丝白色,在风中轻轻地飘荡着,无比的凄凉。
小米的心咯噔一下,如同沉到了无边的深渊里。
艾母葬在了艾小粟父亲的身边。母亲的葬礼后,小米更加沉默了。艾小粟跪在母亲遗像面前,一再责备自己,不该那么早就把母亲从汇州带回来,如果避开了,也许母亲还会没事……他几次冲动地要去找吕东伦算账,都被杜子腾、墨子给拦下了。
小米似乎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毫无反应,就知道呆呆跪在母亲的遗像面前,一声不吭。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宁木之也从汇州赶来了。和刘恋一起,帮着料理艾母的后事,然后,默默地陪着小米。
温鸣也来过,被小粟冲上前一阵暴打,他也不还手。俊逸的脸都被打得猪头似的。他似乎也不在意,直到小粟打累了,被人拉开,他才踉跄着跪到了小米的身后。
小米也不理他,就像他不存在似的。跪了很久的温鸣,最后终于上前去和小米说话,离得近的刘恋听清了,他在说:“小米,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弥补你。”小米连眼皮也不抬,只是嘴唇轻轻动了一下,说了个字:“滚!”最后,温鸣失魂落魄地走了,临走前看看小米:“我会等着你,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他走前还留下了他的住址和电话。虽然一直没人理他。
也是,像他这样级别的领导,住所都是保密的,他不说的话还真找不到他。
小米一直跪在那里,整整两天两夜,不吃不喝,没人能说得动她离开。刘恋、杜子腾、毛笑笑、小粟、墨子他们轮换着守着她,就怕她一时想不开。
这么多天的奔波帮忙,刘恋也是累得不行,晚上才不小心打了个盹,小米就不见了踪影。她一下子从坐的位置上跳起来,赶紧四处查看。
房间里黑着灯,窗外的灯光照了进来,卧室床上那个黑黑的轮廓,不是小米是谁!刘恋的心好歹才归了位。
“刘恋,这个世界真是没什么要我牵挂的了,这么久都找不到,纪萧也不在这个世上了吧?小粟在读研究生,他的前程终究是光明的,也会有自己的家庭。爸爸妈妈都是因为我才离世的。还有纪萧,你说掉到山崖的水里,该有多冷啊,我真想他,他们一定在等着我,现在我就想下去陪他们。”小米喃喃地说,似乎神智已经有些模糊。
刘恋眼泪涌了出来:“小米……”
没等她说完,小米打断了她的话:“你们能看得了一时,看得了我一世么?”
刘恋一惊,背脊一阵寒凉,她已经那么绝望了吗?
只见小米缓缓地从床上起身,慢慢走到灯光下,那惨白的脸上,带着的是凄凉绝望的表情:“刘恋,谢谢你,谢谢你,我想下辈子我们还做好姐妹。”
刘恋像被定住一般站在原地,小米朝着她张开了双臂。刘恋一把抱住她。这样的了无生意的小米,让她心里害怕极了,她叫着小米的名字,哭了起来。
她声音哽咽着:“小米,你不是一个人难过。真的!我的难受不比你少!”
连日来心力交瘁让小米的反应明显滞后,她整整停顿了三秒,而且还曲解了刘恋的意思:“榴莲,这是我的命,你不用替我难过!”
刘恋放开她些,摇着头:“不是,我是为自己难过。记得曾经和你说过,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小米,实话告诉你吧,那个人就是纪萧。你知道看到你们在一起,我有多震惊吗?可是,我很快就想通了,这么好的男人,做了你小米的丈夫,我一样高兴!就像如果我找了他,你同样会祝福我们一样!可是,你看现在我和杜子腾不是也过得好好的吗?只是,听到纪萧的消息,我心里的难过肯定不会比你少,那毕竟是我第一个感觉很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