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出门打水、烧饭,也总是速战速决、很快便会赶回来陪他。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日子一久,夏长泽发现自己对这样的陪伴逐渐变得越来越依赖,越来越习以为常……幽幽想着之际,那人已经推门回来了。
应该是提了很重的一桶水,夏长泽先是听得木桶落地一声不轻不重的响声,继而便听见那人呼吸一滞:“呃,嘶——疼疼疼,疼疼疼!”
好像真的很疼。
隔了好一会儿,男人狠狠顺了几口气后才终于缓过来,跌撞从旁边托了个凳子坐了,声音苦兮兮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地抱怨。
“唉……奇怪,这都两三天了,怎么还没好全?”
夏长泽仍旧动弹不得、也吱不了声,但心里其实是十分愧疚的。
因为那人身上的伤,似乎……
全是他一手所为?
……
那是前几日的事情。
那天照顾他的男人一反常态,竟消失了整整大半天不曾来看过他。
直到夜凉下来,夏长泽等得可怜兮兮又委委屈屈,才终于听到脚步声进了门。
比平日里略微沉重。
手指还是熟悉的温度,只是那人一番梳洗擦身也比平常慢得多。
收拾完,又喂了他些吃的,才端了凳子在他身边坐下,长叹了一声,像是捏小肉包一样捏了捏他的脸颊:
“我说小不点。你昨夜发疯的事,自己可还记得?”
他如果不说这话,夏长泽多半会以为,“昨夜”只是自己做过的一场噩梦。
梦中,一轮冷月,树影森森。
冷风割喉,耳边是剧烈的喘息声。
夏长泽拼命地逃,恍惚之间只以为是那进犯云锦的魔族大军正在身后追杀他。他只知道自己身为云锦小太子,一旦被发现尚留活口,那些人必定不会放过他!
可是,连父皇都不是那魔尊的对手,他又如何与之抗衡?
只能没命地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