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扫之前的亲近,有太子的威势。
陆英一凛,清醒了些,收了随性,压着怒意撩起下摆,跪道:“臣僭越。”
烛火摇曳下,她的侧脸极美,长睫颤动,盈盈似含泪。陆英的心空了一瞬,忽然有些乱。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太子,他仔细打量着她,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毓坤哑声道:“起来罢。”
抹了把脸,扫去方才的失态,她一言不发向外走。
陆英缓缓道:“殿下……要我怎么做。”
毓坤回身道:“入仕。”
陆英沉着道:“好。”
他答得如此干脆,毓坤倒不敢置信。
像是终有决定般,陆英淡淡道:“一诺千金。”
他答应了自己,毓坤却不知该说什么,心中忽然涌上些歉疚来。
终是迫他做了违心之事,她局促站着,却听陆英叹道:“手伸来。“
毓坤握着玉的左手下意识攥拳,却被他捏住手腕。
陆英蹙着眉将她纤细的指一根根掰开,掌中莹润的玉滚落,日间磨出的大片水泡露出来,破了皮,狰狞地红肿着。
原来方才他已察觉她左手的异样,因而不放,倒是她多心了。
唤人去取药,陆英觑着她道:“怎么回事。”
毓坤此时倒不好与他挣了,虽掌心火辣辣地痛,却故作无事道:“没甚么,不过是射箭的时候擦破了。”
陆英身边的大丫鬟司画捧着三七生肌膏走进来,暗暗心惊。
紫檀茶案上如意天青冰裂瓷盘打翻在地,漉尘、啜香等物摔得粉碎,像是翻天覆地闹过一场,然一片狼藉中二爷与太子又亲亲热热挨在一处,竟似和好如初了。
司画不敢多瞧,奉上药膏,便俯下身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