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被杀之人是作奸犯科的恶徒,罪无可恕,天道当诛,也绝不能由柳隐出手!
如今既然人活着,那就不算大事。李正准备问一问当事人和目击者,有关当时的状况,也好判个公道。
“执事大人要给我们做主啊!”没想到李正还没开口,宁日阳已经扯着嗓子吼开了,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鼻涕眼泪糊一脸,模样惨不忍睹,哭腔震天:“救命啊!杀人啦!大人们救救我!”
一旁宁月阴起初还想拉住不成器的弟弟,但手刚抬起便停住,缓缓收回,选择冷眼旁观,任由堂弟哭诉告状。
眼看宁日阳朝自己奔来,那一脸粘稠物泛着恶心的绿光,李正赶紧往后退,甚至准备拔剑自保,嫌弃地吼道:“你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啊!”
宁日阳是真的吓坏了。
之前在中垣,看擂台上的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只觉得好看刺激,恨不得下场撒几个银币打赏一番。
等到那可怕的刀光对着自己脑袋时,宁日阳本就不太多的胆量便烟消云散,恐惧和慌乱充斥脑海,若不是刚才被冲击波掀晕,估计早已被吓得屁滚尿流。
如今悠悠清醒,看到自己的住处成了一地粉齑,再一抬头看到那女魔头依然扛着骇人长刀,顿时吓得三魂飞掉二魂,就剩哭的用,觉得哪都不安全,只想找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抱住大腿苟延残喘。
执事好歹是现场的领导,哪怕平日不放在眼里,此刻也别无他选,不管不顾冲了过来。
眼看宁日阳已经没了理智,李正也不多废话,瞅准机会,脚一抬,手一搂,迎面给宁日阳来了套叉臂摔。
宁日阳倒也很争气,躺下就再次晕了过去,省得再丢人现眼。
“你们都过来,说说怎么回事。”李正招呼几个一直旁观的看客,开始盘查争端的起因。
宁月阴缓缓起身,面对化为乌有的住所,平淡得如同旁观者,脸上既没有失落也没有恨意,反倒是在一旁出言安慰,或者抱怨银发少女太过野蛮的人显得有些紧张过度。
事情并不复杂,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就是临时口角引发的打斗——甚至都算不上打斗,一边倒的碾压,只有被打,哪有争斗?
李正和胡先生伙同几个执事稍稍交换了意见,便由李正出面准备做个调停,也要给周围这些看客一个说法。事情已经闹开,总要有个官方定论,不能遮遮掩掩,免得留下话柄。
本来这些事都是胡先生主持,年纪最大,资历最老,也容易服众。但如今谁都知道宁家姐弟和胡先生不对付,胡先生也怕自己忽然乐得笑出声,所以避嫌推给了年轻的执事李正。
“经查,无量山隐刀门弟子柳隐,与茶山帮工宁月阴及其助理宁日阳发生口角,宁氏二人挑衅滋事在先,柳隐动手反击在后,致使两栋房屋发生垮塌,并无人员伤亡。”
李正还未宣读完,现场已经一片惊呼探讨。
虽然依照现状大家已经有了猜测,但从执事嘴里说出银发少女的身份显然更具说服力,果然是来自中垣的无量山正式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