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少年比他当年的那个目标更强,也不是他完全丧失了冲关过坎的勇气,而是他知道了自己能力的边界和极限,迫切需要外界的帮助。
不再自我设限、不再自我挑战,而是想用最简便、最快捷、最省精力的路径,解决掉困扰他的那些难题。在他生命之火还未完全燃尽之前,给自己、给身边人一个相对合理的交待。
终知人生苦短,何必自我为难?
恍恍惚惚间,罗南声音入耳:“路线规划的不错。不过有些不成样的路,需要弃车徒步的,弗里斯他们能跑,你不行……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
预料之中的话,却并不能因为早有心理准备而从容应对。走在正在帮助他的神秘少年身后,老药不敢也不愿开口辩驳。
他只能用尴尬的沉默来回答。
可罗南也没有就此深入下去,而是瞬间换了一个完全不搭界的话题:“你在谋求进入浑敦教团?”
“……是我在的教派,觉知派。”
“也一样。”罗南不在乎这点儿小差别,“不论世上百般因果,事实就是,绝大部分人必须先借助工具,才能上路。你是这样,我也一样。”
“工具?”
“浑敦教团的面具,也是一种工具。百峰君很慷慨,暂时我不确定是不是它的本心,但以你目前的情况,走浑敦教团的路线,未尝不可。”
老药大概能听懂:罗南是想在这条路上推他一把。在他只是动动嘴巴,拿出一个并非独创的线路方案之后。
多半是看在弗里斯的面子上吧。
当然,罗南本人也是好心肠,这在力量与权威并存的“强力人士”中,更是难得。
老药脸上在发烫,只是早已被岁月摧残的面孔上,也不太显露端倪。
他仍不能确定,更不敢任性,只能是尽可能保持住这样的气氛,希望最终获得理想的现实结果。
他嗫嚅回应:“我们确实很需要进去,获得一个位置……”
“嗯,与灵魂教团切割,又避免被报复。这种设计多少有点儿想当然,不能说十足稳妥,但也算是你们跳一跳,理论上能够到的最上限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