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铁匠铺,王阳又在城里问了一圈,临近傍晚,才和徐伯伯汇合,坐着牛车,往村子里赶去。 一路上,徐伯伯又给他讲了不少青城山学艺的故事。 这些故事里,他的道士师兄们一个个不是能吐水,就是能喷火的,徐伯伯说的身临其境,让王阳听得也张大了嘴。 夕阳西斜,暮色暗淡,又行了一会,黑夜如期而至,夜幕上更挂起了点点星光,徐伯伯仿佛早有准备,利落地拿出了一个古董似的手电筒,手电筒射出一道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回家的路。 “。。。伯伯的师兄弟中,有练气有成的,已非常人,他们都有个统一的身份,叫做异人。。。” 听着徐伯的回忆,在他身后的王阳,却瞪大着眼睛,被惊呆了。 昨天在徐叔家见到那姑娘,就感觉有些熟悉,早上的时候,又听徐伯伯说青城山道士会喷火吐水,当时只当是他吹牛。 异人 徐叔,狗娃子徐翔 粉色长裙的姑娘 寒风一吹,他一下子惊醒了过来,这不是一人之下嘛! 好危险的世界! 不行,得尽快去确认那姑娘是不是冯宝宝! 宝儿姐,求抱大腿! 嘎吱嘎吱的牛车声,依旧脆亮,不紧不慢,然而,王阳的心境却大为不同,一时间归心似箭! ...... 翌日,王阳起了个大早。 深夜归来,始知异人,睡不安稳,因而早早地就起来跑了步,身子骨差,他更得多锻炼锻炼。 天色微微亮,王阳就到了徐叔家,一日之计在于晨,他到的时候,徐叔已经背上锄头,挂上镰刀,在门口整装待发了。 “徐叔,我去县城里里外外打听了遍,县里的大户们没有丢千金小姐的。”王阳信誓旦旦地说着。 “那就麻烦喽!这小女娃貌似是个哑巴,脑袋还有点不灵光!”徐叔眉头一皱,为难道。 “额。”王阳尴尬地摸着后脑勺,一时间也接不上话,他不是没想法,但如今的情况,更适合以静制动。 “算了,叔再想办法,阳子,没吃早饭吧,快进去跟婶吃点。叔先去上田了!” “好的,徐叔!”王阳很顺从地应道。 走进屋里,徐婶、狗娃子、昨天的姑娘正丝溜丝溜地喝着粥。 姑娘换了身衣服,有些宽大不合身的灰色褂子,黑色的布裙,长发有些散乱地披着,料是刚睡醒的缘故,五官和身段都隐藏在头发和衣服内,整个儿,忽的变了个人似得,从千金小姐,变成了邋遢的乡下姑娘。 “婶,小子我又来趁吃趁喝了!”王阳笑着说道。 “快坐下吧,再不来狗娃子吃完了,你就趁不着喽!”徐婶也开玩笑道。 “娘,你说啥子嘛,我哪里吃得了那么多!”徐翔嘴角一撇,不开心道。 “婶,这位姑娘,叫啥子名字?”笑闹着,王阳坐下吃起了粥,一边吃,他一边云淡风轻地问道。 “婶也不知道,从昨天到现在,她还没说过一句话!” “哦?那我问问!”王阳好奇地说道。 “姑娘,你认识字吗?”说着,王阳沾了点水,在桌子上笔画了起来。 寶 迎着米粥蒸腾的热气,一个繁体的宝字,在他的指尖勾勒而出。 姑娘原本低着头喝粥的脑袋,忽然蹭的抬了起来。 “我认得这个字!”她表情没变,但有些混沌地眼睛,却好像忽然聚焦了起来,嘴巴上下碰撞,一字一句道。 说完,她学着王阳的样子,也沾了点水,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溤寶寶 “我记得这个,冯宝宝,我好像就叫这个!” 看着她认真的三无样子,王阳心下一万分确定,没跑了,宝儿姐! “冯宝宝,宝宝,你的家人呢?”看到她说出自己的名字,徐婶高兴地问道。 “家人,我的家人,家人,我的家人。”宝儿姐重复说着,念着念着,她就捂着头叫了起来。 “啊。好疼。” “好疼。” “头好疼。”许是越想越疼,剧烈的疼痛让宝儿姐整个人都像后倒去。 “小心。”王阳看她情况不妙,一个疾步,就接住了她,一边按摩着她头部穴位,一边安慰道:“宝宝,别想了,别想了。” “婶,你快唱个歌,就黄杨扁担吧。” 徐婶愕然了下,见王阳说的认真,没开玩笑,就唱了起来:“黄杨扁担呀么软溜溜呀那么 姐哥呀哈里耶 挑一挑白米下酉州呀姐呀姐呀 下酉州呀那么哥呀哈里耶 姐呀姐呀下酉州呀那么哥呀哈里耶 人说酉州的姑娘好呀那么 。。。。。。” “宝宝,快听婶唱歌!!”宝儿姐与他之前的头疼不同,他是因为鸿蒙钟,而宝儿姐却是因为想了些过去的事情,因此,王阳相信只要转移注意力,她就会慢慢平复下来。 果然,徐婶的川西民歌一出,宝儿姐就被吸引了过去。 有效果,王阳眼睛一亮,不再打扰,只是轻轻地揉着她头顶的穴位,这是他头痛时,从一个老中医那里学来的,虽然效果不明显,但他想总会有一点的。 一会后,宝儿姐再不见半点颤抖,王阳才放下手,重新坐会凳子上,端起了没喝完的粥,丝溜起来。 “阿姨,这是个啥子,有点好听。”宝儿姐语气平静,但话里的意思,却很明显。 “这是黄杨扁担,好听啊,来,阿姨教你。”徐婶温柔地摸了摸她的秀发,笑着说道。 ......... 一个月后,徐叔和王阳虽然多次去县城打听,但还是没找到宝儿姐的家人。 当然,王阳对此早有预料,毕竟在动画中,狗娃子发动公司的力量都没弄清楚宝儿姐的身世,更何况,只是他们两个普通人。 炎热的夏天渐渐远去,不远的大巴山上也染上了点点秋意。 “宝儿姐,你在做什么?”这天,王阳到徐叔家前边时,发现宝儿姐没像往常一般,在地上写写画画,反而盘膝坐在徐叔家门前的空地上,摆着五心朝天的姿势,一股莫然的气息,从她身上渐渐焕发出来。 自从宝儿姐写了名字后,徐婶就焕发了好为人师的品质,教导起宝儿姐和狗娃子认字。也因此,宝儿姐平日里做的最多的,就是在门前的沙地上,练习写字,不过,许是她以前就会,一个月时间,韧是将徐婶的家底掏了空,让她也教无可教了。 许是听见了王阳的疑问,宝儿姐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答道:“我刚刚头疼的厉害,所以就自己这样坐起来,身体里的东西自动转了起来,这样一来,我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