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甚至已经从袖袋里掏出了绢帕。
等黄花一巴掌打在黄姐夫的脸上,再一巴掌打在妓子的脸上,她就立刻冲上去,用帕子将黄花打痛了的手掌包起来,作为对她受伤心灵的小小抚慰。
然而黄花没有第一时间打人。
她涨红了一张脸,半响才抬头看向未来夫婿,结结巴巴道:“你……吃了么?”
?这……这是气急攻心后大脑一片空白、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好的随口之言?
边上青紫轻微一声嗤笑。
芸娘同紫青站近了才发觉她不去唱戏实则是浪费了人才。
光她的眼窝就将胭脂和眉黛交错重描、乃至呈现两团青紫如曾被人下过重拳,与她的花名十分相配。这样将好好的一张脸画成了戏台上的脸谱的描画手艺,窝在青楼里真是埋没了天分。
紫青眼窝一抖,从中裂出道缝,惊现两只黑多白少的眼球,吓的芸娘惊了又惊,不由的足足退了两步。
那眼球冷冷的瞟了黄花一眼,血盆大口一张,冷冷吐出几个字:“此人是谁?”
衣着寒酸的黄姐夫在黄花出现之初还有一丝慌张,此时已经变的十分镇定。
他道:“是家中的妹子。”
黄花的脸红的更甚,想抬头看他一眼,却反而更深的埋下头去。
他便沉声道:“我同友人说几句话,你先回去罢。”
她轻轻点了点头,又默默站了半响方反应过来,回身拉过芸娘的手,又低着头一路往前去了。
两个身影走远了,狗男方抬手捏着狗女的下颌,语气中讨好意味十足:“你若同意被我赎身,我就悔了同她的亲事,日后只守着你一人。”
狗女的嗤笑声传遍整条正街:“我倒想同意,可妈妈不放人啊!”
她不过是随意搪塞他,他竟是当了真,以为她真有一颗真情放在自己身上,心中对她的痴恋比往日更甚一筹。
芸娘跟着黄花不声不响的行了半晌,见她只低着头默不出声,心中半点猜不到她的想法。
她究竟是瞧明白了,还是没瞧明白?
她的红脸是出于气愤还是害羞?
沉默一直持续到芸娘忍不住轻咳一声,想主动问上一问。
此时黄花却开了口。
她说:“他竟然说我是妹妹……”
芸娘被她弄的疑心的同时点了点头,她可算是抓住要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