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暗喜,立刻便花了一钱银子找了力夫,将这一大堆纸张一片不剩的搬回了新宅子。
她那多花了银子的脆弱心肠终于得以慰藉。“这帕子瞧着怎的有点像当年你娘为你请你的刺绣师傅的绣技?”古水巷李家,李阿婆举着帕子迎着余晖细瞧,晚霞便在她的面上镀上一层彩光。
芸娘听得阿婆难得提到她阿娘的过往,便静静竖起耳朵听。
李阿婆却不再说下去,只将话题扯回到帕子上:
“细瞧又不像。这锦帕摸着薄,却是双面绣。难得的是在这般薄的布料上,两面的线头竟都藏的极好,半点不恪手。”
她阿娘李氏便将锦帕接到手中,如她阿婆一般举在额顶,对着微弱光线瞧了半天,疑心道:“这般做工精良的帕子,果真是你拣的?”
芸娘心里一虚,忙挺了挺胸脯,自我辩解的声音十分清脆:
“当然是我拣的。
我下了工在后面走,远远瞧见前面有人掉了东西。待我过去拣起来发现是个帕子,可那人早都不见了影子。”
她生怕她阿娘不信,便又强调道:“再说,这帕子少说都要三五两银子,我倒想买给阿娘用,就怕买了回来,阿娘要骂我不会过日子。”
李氏被她逗的一笑,一指戳在她额头上:
“我倒不怕是你买的,我担心是你抢的。你瞧你现在这能耐,又能出去帮工赚银子,又能伙同外人装大官吓唬人。我瞧着不过一方帕子,你若真想抢,也是办得到的。”
芸娘便过去腻歪在李氏身上,直到几人将话题从帕子上移开,她方暗暗舒了口气。
吃罢晚饭,她去秦淮河的途中,又顺便为刘铁匠带了晚饭。
光线昏暗,打铁铺里烧红的铁水照映的周围一片红光。
铺子门口站着一老一少两位妇人,老的那位正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小的那位倒是捏着帕子垂首安静的站在一边。
芸娘如往常一般将食盒放在柜台上,道:“阿叔,我回来的晚,你用完了饭便直接将食盒送到我家中去。”
见刘铁匠沉默的点点头,便也往秦淮河畔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她每日吃罢早饭,便去之前那绣坊门口,一边守株待兔等待哑妇绣工,一面指望着一旁的书斋能再扔出点什么用得着的东西来,譬如炭条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