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大头续道:“但,京城里,但凡主人家要招待贵宾,多数是携带正妻出场,以示尊重。”
那小妾不由的尴尬起来,而王老爷的面上不由得渗出一层汗渍。
冤大头撇了两人一眼,手中摆弄那颗银锭,口中续道:
“自然,有些人家正妻不愿出场,主人家也可由贵妾陪同。
只不过,既然是代替正妻出场,这贵妾便要行止守礼,贤良淑德,既不可言语张扬,更不可卖弄风骚……”
王老爷汗如雨下,那小妾一张脸涨的通红,还记得捻了帕子为他拭汗,却被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方讪讪着收了帕子,内心却已波涛汹涌,几欲长泣。
芸娘在墙外听着里面冤大头懒洋洋的声音,几欲拍案而起:
太妙了,打击一个千娇百媚的妾室,有什么话能比说她“不如正妻,上不了正堂”来的精准有力?!
旦听里面那冤大头正在做结案呈词:
“王老板固然没有注意到京城这股正妻风潮,但,你带一个这般素质的妾室,实实是欺我年纪小,未将我放在眼中。如此,你我两家的那什么生意,也就……”
他口中的“结束”二字还未出口,那王老爷已经面如土色、汗湿了衣襟,大声呵斥道:“贱人,还不快滚出去,别脏了小少爷的眼!”
雅间里传来椅凳叮叮哐哐被踢挪开的声音,这位妾室丧失了她最后一次体现教养风度的机会,任性而张扬的狂奔而去。
只怕,如这位妾室想象中王老爷夜归后向她斟茶认错的情形是不会发生了。
雅间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王老爷自罚三杯,冤大头便也揭过此章不提,说起了其他的话题。
此时当空一轮皓月向人间洒下一片清辉,楼下弦乐声声,班香楼与酒楼之间的台子上舞姬已经就位,正随着弦乐摆动腰肢。
两座楼上的客人纷纷挤在窗边与栏杆处欣赏这欢快的舞曲。
芸娘靠在栏杆上往下望去,即便是离得这么远,红牌赵蕊儿如众星捧月一般舞动在舞台的最中间,如一颗璀璨的宝石牢牢吸引了人们的目光。
舞衣紧紧包裹着她曼妙的身体,胸前是大片裸露着的高低起伏的肌肤,纤细的腰肢随着弦乐摆动,舞衣的裙摆如同热烈绽放的琼花一般。
弦乐从平缓处起,一路攀上高潮再落下。当最后一个音符停止,舞姬们也纷纷在舞台上定格出最美丽的姿态。
四周喝彩声不绝于耳。
台子上舞姬退下,有盛装打扮的娇弱女子被带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