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也听出了他的潜台词。但我说:“谢谢。”
老村长曾经无数次告诫我,如果我想在草原上过一辈子,就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如果要做官,就得学会忍耐。
双方各自回到桌子旁坐下,开始谈论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哈劳斯国王却在出神,回忆着战胜我祖父的荣耀。
会场的气氛和缓了一些。
我注意到一位斯瓦迪亚年轻贵族,皮肤白皙,长相秀美,甚至有些女子的柔美,没有许多胡须,也没有穿盔甲,我第一眼看见他甚至认为他是谁家的小姐。但后来我看到他的杏眼透出坚毅的目光,在刚才的对峙里他的眼睛还射出凌厉的杀气。我对他的印象立刻改观,我不再认为他是小白脸,此人定不是池中之物。日后他的表现证实了我的猜测。
他站起身,对赛加可汗说:“尊敬的可汗,请与原谅我的鲁莽。我只是认为,两国既然握手言欢,那贵国为什么不把刚刚占领德赫瑞姆交还我国,以证贵国和谈之诚意?”
“哦,是这样。”可汗说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维勒塔,蒙哈劳斯陛下之恩,受封公爵。”年轻的贵族翩翩有礼。
我回头看看身边的安德斯爵士,他复杂的表情告诉了我一切。我向可汗致意,说道:“大汗,是否允许我讲两句话?”
可汗点了点头。
我转向维勒塔公爵:“公爵大人,并非是我国贪恋此城,只是我国见德赫瑞姆民生凋敝、百业俱废,而该城领主竟置民生于不顾,此诚可恨。我大汗怀悲天悯人之心,奉腾格里法旨,率天兵东进,救德赫瑞姆百姓于水深火热。此乃贵国国君及领主不眷念此城,并非我国刻意占领。”
我对自己的一番讲话颇感满意。
“德城繁荣与否,乃本国内政,岂敢劳贵国援手?”维勒塔公爵说道。
“腾格里怜悯世人,世人皆不忍德城沦于死城,草民尚如此,何况我国可汗天生圣哲呢?”
我从此发现自己有点诡辩之才,可以把多么不合理的事情说得理直气壮。
维勒塔公爵见我诡辩,没有发怒,只微微一笑,说道:“那多谢可汗了!”
可汗也笑了笑:“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不少斯瓦迪亚贵族的脸气歪了。我却满心欢喜地坐下,看着可汗赞赏的目光。
宴会继续进行,但气氛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