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道:“香再贵,哪有人贵。”
阿根嫂恼道:“今儿,你吃了啥药,话咋那么多!胆子越来越大,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冰魄一脸懊恼,退在一旁,不响了,显见得,阿根嫂的话是算数的。
法印法师脸色一沉,对赵大妈、黄干娘道:“你俩速将大殿前后门关上。”
俩人道:“是。”
她俩即刻跑到门前,哐当,将前门合上,插上门栓,又跑到大殿后门,合上,上了门栓。
法印法师拉过冰魄和尚,悄声问:“阿花,刚才你去寺庙各处查看,可有异样?”
原来,冰魄端水来晚了,不是井绳断了,打捞水桶耽误的时间,而是在寺庙中巡查。
“没,没发现有陌生人,每棵树的树后树上、屋角、墙角、假山,我都细查一遍,未见人迹,就是关押众和尚的柴房,小人也去看了看,柴门依旧紧锁,无异样,小人已将香炉寺山门关闭。”
“不会看走眼吧?”
“哪能呢,只是这大殿没查过。”
“你说,要不要查?”
“要。不过查起来有点难,大殿内菩萨太多,一个人查,查不过来。你查这个菩萨身后,他躲到那个去了,等你去查那个时,他又躲到别处去,如此转番躲藏,像躲猫猫似的,查了也白查。”
“几个人才查得过来?”
“起码三个。”
老狐狸将赵大妈与黄干娘招呼到身边,向她俩耳语几句,俩人点点头,跟着冰魄,点起三盏孔明灯,一人一灯,在大殿内角角落落,仔细查看。
三人轻功均颇有根底,佛像高处,则飞身而上,擎灯细看。
此时,法印法师与阿根嫂坐在南不倒身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言不发。
有顷,冰魄等人查完大殿,来到法印法师身边,吹灭孔明灯,打个手势,意思是“殿中无人”。
法印法师这才放心,刚才,所做的一切,你方唱罢我登场,各种狗血剧情轮番上,是怕暗中还有第三者在窥探,戏是做给第三者看的,话是说给窥探者听的。
老狐狸不敢放肆,江湖中好手太多,自己武功不咋的,这票生意油水又特别大,行事须特别小心。
如今,已查明暗中确无第三者,法印法师点点头,突地,老成持重的法印法师伸手在脸上一抹,白眉白须俱各抹落地上,刚才慈眉善目的模样不见了,竟是个脸色苍白,长着一只鹰勾鼻,目光阴冷,年近五十的汉子,此人正是人贩子老狐狸,他忍俊不禁,哈哈狂笑不止。
阿根嫂也伸手在脸上一抹,卸掉人皮面具,竟是一名三十上下的白净美妇,目光流转,妖媚之极,她是老狐狸的老婆,江湖人称蓝色妖姬狐狸精,一个劲儿格格媚笑,乐不可支,笑得喘不过气来。
那年轻和尚冰魄,则是花狐狸所扮,江湖上给个绰号叫“狐心叵测花狐狸”,只是嘴角弯了弯,算是笑过了,冷冷地看着狐狸夫妇,心道,钱又没到手,笑啥笑。何况,到手的钱,也说不定会飞走呢。何况,世上有许多财主,有挣钱的命,却没花钱的命,笑啥笑,有啥好笑的。
赵大妈与黄干娘此时也跟着傻笑,笑得直不起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