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格格党>>柳三哥传奇> 一百四十九 烟熏暗道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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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九 烟熏暗道命难保(9 / 9)

林掌柜也在问自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阴山一窝狼找到了班门怪才郑初一,撬开了他的嘴。

上帝啊,救救我们,我死了没啥,救救南不倒母子,千变万化柳三哥至今没有音信,也许已经没了,手到病除南不倒不能再没了,她还要在江湖驱除病魔,救人度世,柳三哥的骨血不能没了,英雄的后人,若干年后,也许,又会奇迹般崛起,江湖需要一个嫉恶如仇的武功超人,为百姓伸张正义,为天地弘扬正气。

上帝啊,救救南不倒,救救柳来宝。

林掌柜在暗道上坐下,心里念叨着,手划十字,向上帝祈求。

突然想起,还有第三个出口,他挣扎着起立,摸索着去找,只走了两步,一头栽倒,昏死了过去。

众人也已神智昏迷,咳嗽声一片,咳得口角出血,七荤八素,在暗道里,瘫坐下来,跑是没用的,越跑越死,况且,腿如灌了铅,根本挪不动了,胸口有种窒息的感觉,眼睛被烟雾刺得直流眼泪,索性将眼睛闭上,坐着等死。

南不倒回头,刚要问“来宝怎么了?”只说了半个“来”字,便呛了一口浓烟,咳得死去活来,

金蝉子心道:早知如此,还不如打出去呢,拼个你死我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死得轰轰烈烈,威武雄壮,如今前后烟雾夹击,死得悄无声息,不明不白,唉,这林掌柜咋整的,不提了,等死吧。

烟雾弥漫的暗道内,七人横七竖八地倒下了,咳嗽声渐稀,俱已昏迷,在人弥留之际,幻觉却如一个颠三倒四的梦,乱七八糟地在七人眼前展开了。

烟好像没了,见到的竟是自己最想见的或最不想见的人:

南不倒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碧绿的草原上,阳光明媚,蓝天白云,人呢?来宝呢?三哥呢?她一骨碌起身,便见远处一个人向她飞奔而来?定睛一看,是太爷南海药仙南极翁,南极翁喊道:“兔崽子,往哪儿跑,快,跟太爷回南海去,跟着柳三哥有啥好,命都差点儿丢了。”南不倒拔腿就逃,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我不去。”她拼命跑,怎么搞的,两条腿就是不听使唤,根本跑不快,南极翁越追越近,一伸手,点了她穴道,南不倒身子一晃,踉跄欲倒,南极翁伸手将她扶住,仰头哈哈大笑,道:“兔崽子,看你往哪儿跑,跑呀,再跑试试,看你跑不跑得出老佛爷的手掌心。”南不倒拼命喊:“我不回去,死也不去。”南极翁头一摇,竟立马变成了柳三哥,三哥一手抱着儿子来宝,一手抱着南不倒,笑得合不拢嘴,南不倒手指在他额头上一点,嗔道:“咦,死鬼,这种玩笑,你也开呀,以后再开,老娘跟你没完。”三哥不说话,只是朝她笑,南不倒心道;咦,我怎么会用“老娘”这个词?我才十七岁呢,即便生了孩子,还是个姑娘,再加个“们”字,就变成“老娘们”了,既俗又粗,不行,以后不许动粗口。之后,三哥抱着儿子,南不倒挽着三哥的胳膊,说笑着,把“老娘”这事,忘个干净,他俩在青翠碧绿的草原上徜徉……

同花顺子梦见,自已慢了一慢,最后一个逃出暗道,镇外月光凄迷,田畴起伏,他在乡间小路上奔跑,师娘还有金蝉子,他们去哪了?隐约发觉,前面有几个身影在飞奔,他拼命发力追赶,看看近了,见跟前那人正是金蝉子,便在他肩后一拍,道:“没人追,跑那么快干啥?”噗哧一声,金蝉子乐了,回身向他胸口拍了一掌,同花顺子躲避不及,拍倒在地,一个鲤鱼打挺,腾身而起,道:“你疯啦,自己人打自己人呀!”先前跑的几人,忽地散开,将他团团围住,呛啷啷,拔出刀剑,朝他乱砍,同花顺子定睛一看,大惊失色,哪里是金蝉子呀,分明是吸血鬼、阴谋鬼与抽筋鬼,鼓起勇气,拔剑顽抗,终因寡不敌众,多处负伤,眼看死到临头,难以脱身了,习惯成自然,左手向怀中一探,摸到了救命宝宝——石灰包,心头大喜,边打边变换身位,移身到顺风处,掏出石灰包,掷向众鬼,石灰飞撒,迷了三鬼眼睛,一时众鬼尖叫,捂眼后撤,同花顺子砍倒一个,扭头就跑……

林掌柜跟在南不倒身后,冲出暗道出口,南不倒的无字十三剑真个厉害,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竟将水道的虾兵蟹将,打得落花流水,抱头鼠窜。之后,他逃到杭州隐居下来,一天,他与夫人在清河坊逛街,冤家路窄,对面对,遇见了老龙头,不是说他死了吗?原来是假的!不知他闷葫芦里卖的是啥药!如今江湖上,假消息太多,弄得人眼花缭乱,晕头转向。林掌柜别过头去,装作没看见,老龙头一把抓住他衣襟,道:“别走呀,我有话跟你说。”林掌柜道:“我跟你没天谈。”老龙头道:“我知道你恨我,不过,毕竟我俩是老乡呀。”林掌柜道:“哼,老乡!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枪。”老龙头道:“想不到过了二十年,你还恨我,真会记仇啊。”林掌柜道:“过了二十年,啥都忘了,哪有恨啊,我这人,记性差,上了点岁数,记性更坏,常忘事,把东西藏过头了,到处找,找了半天,发觉那东西在手心里攥着呢。”林夫人插嘴道:“老龙头,二十年前,你做得太过分了。”老龙头不理她,只对林掌柜道:“如今,我被人害死了,你一定很开心。”林掌柜道:“说实话,有一点儿,原来,你没死啊,死了变活,活了又死,不知你唱的哪一出?”老龙头叹道:“我确已死了,今儿,向阎王爷请了一天假,出来办点事。”林掌柜道:“这种假,一般人是请不出的,大概行贿了吧?”老龙头打个哈哈,道:“世路难行钱作马,愁城易破酒为军。阎王爷两袖清风,小鬼却十分难缠,不花钱,他请假条给你压着,不递上去,阎王就没法批,阎王爷办事讲究,必须一级一级按顺序来,从来不越级处理公务,好是好,有点儿太死。”林掌柜道:“你这叫多此一举,死了就死了嘛,怎么又请假出来?这银子花得有点冤。”老龙头叹道:“唉,我的子孙没能耐,放心不下,出来看看,左看右看,看出个道道来,福康啊,若干年后,水道要倒灶,让你笑话啦。”林掌柜道:“哟,原来你不糊涂啊。”老龙头道:“天下首富的名号,难道是糊涂得来的?!还好,有个人能救水道。”林掌柜道:“谁?”老龙头道:“你。”林掌柜大笑,挣开他抓住衣襟的手,道:“你高抬我啦,我有几斤几两,难道你还不清楚!”老龙头道:“我说你能救,就能救,你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物,除了你,还真没人能救水道。”林掌柜道:“老龙头,说真的,我没那么大能耐,就是有,你想,我会去救水道吗?今儿,你尽说好听的哄我,麻油夹头浇,有用么?老实告诉你,水道崩塌的那一天,幸灾乐祸或许会从心底油然而生呢,想不这样,也做不到。”老龙头道:“这个自然,二十年前,我做得有点儿过分,换了我,也记恨。不过,你定会去救柳三哥。”林掌柜道:“救他怎么啦?跟水道没关系。”老龙头笑了,笑得既惫赖又狡黠,道:“救他就是救水道,他好,我也好,水道更好,柳三哥是我兄弟,不会看着水道倒灶关门。”林掌柜恼道:“他救不救是他的事,跟我没关系,你走吧,我要回家吃饭啦。”林夫人道:“我们走,别理老龙头,跟他有啥好多说的。”老龙头道:“今儿,我请假出来,也想把结下的梁子,解解开,冤仇宜解不宜结,许多事,还是说开了的好。”林掌柜道:“你想结就结,你想解就解,世上没这种好事!陈年旧事,提它作甚,我根本没往心里去,老龙头,说句良心话,我从未诅咒过你,也从未诅咒过水道,我还未阴暗龌龊到那种程度,这梁子已消解于无形,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啦。”老龙头道:“消解于无形?未必吧,你会祝福水道,祝福我吗?”林掌柜道:“你想疯了,说句老实话:不会,永远不会!”老龙头道:“这样吧,我俩结下的梁子,让阎王爷去评评理,好吗?”林掌柜道:“你要去你去,我不去。”老龙头道:“阎王爷让我来请你的,不去不行。”林掌柜恼道:“去就去,莫非我怕了你不成!”林夫人道:“掌柜的,别去,到阎王爷那儿报到,就回不了家啦,别中了老龙头的阴谋诡计。”林掌柜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男人间的事,女人别多嘴。”林夫人气得抹着眼泪走了,老龙头拉着林掌柜的袖口,拽着他去见阎王,街上的人,见天下首富与人吵架,蜂拥而来,争相看热闹,竟跟着他俩去十殿阎罗,林掌柜想,阎王殿又不是天堂,怎么去的人那么多……

金蝉子的梦有点怪,发觉自己轻功已达化境,竟冲破烟雾,从暗道口飞了出去,只要张开双臂,便能在夜空星月间穿梭飞翔,空气清新,沁人心脾,极速飞翔的感觉真好,俄顷,发觉身后一个人,不即不离地跟着自己在飞,一飞飞到了京城天坛,两人双双落地,那人始终与他相距丈把远近,夜色朦胧,看不分明,金蝉子问:“你想干啥?”那人道:“你飞你的,我飞我的,我又没碰你,问那么多干啥。”金蝉子觉得,那人说话的声音好熟,名字到了喉咙口,就是报不出来,他道:“我知道你是谁了,只是一时报不出名字罢了。”那人道:“我也知道你是谁了,只是不想报出你的名号罢了。”金蝉子道:“既如此,你就别老跟着我,像个跟屁虫似的,我上天,你也上天,我落地,你也落地,好嘞,老子要去茅坑拉屎了,活臭倒龙,你也去么!”那人道:“去,怎么不去,我不跟着你,谁跟着你呀。”金蝉子想破头,也想不起那人叫啥,怎么看,也看不清那人的脸,噗哧一声,那人笑了,道:“你当我不知道啊,你叫尤一天,曾化名左奔,原名金蝉子,对吧。”听得金蝉子心惊肉跳,世上没人能同时报出他的三个名字,这个人,却报出来了,直到此刻,金蝉子恍然大悟,道:“你,你,你是亲王府的总管管统丁!哥,好想你,兄弟错杀你了,那个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啥都别说了,一命抵一命,把兄弟这条命拿去吧。”扑嗵一声,金蝉子跪下,嚎啕大哭起来,哭够了,抬起头,见管统丁只是嘿嘿地笑,不说话,那笑声没有欢喜,也没有伤心,没有憎恨,也没有宽恕,没有不屑,也没有讥嘲,不知他在笑啥,总之,笑声十分各异,显见得不是来自这个世界,听得金蝉子脊梁骨一阵阵发寒,他拔出单刀,倒捏刀尖,将刀柄递了过去,道:“哥,你别这么笑,瘆得慌,来个痛快的,再过二十年,兄弟还跟你。”管统丁不接刀,咣当一声,金蝉子将刀扔在地上,伸长脖子,只等挨斩,人头落地,恩怨了结,内疚与悔恨对心灵无休止的啮啃,比死亡更可怕!不知何时,笑声没了,再抬头,已不见人踪,人呢!人呢?月明星稀,乌鹊南飞,金蝉子发疯似的天上地上,像一只掉队的孤雁,飞上飞下,呱呱哀号,四处寻找,呼道:“哥,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呀!”却终究没找着。唉,有些人走了,就永远找不着了……

黄鼠狼睁开眼,见自己躺在土地庙的供桌上,坐起来,伸个懒腰,打个呵欠,喔哟,原来,刚才在暗道里熏得死去活来,不过是个梦,老子命大福大造化大,毫发未损,啥事儿没有。大嘴巴算是找着了,摇身一变,成了满堂彩赌场的老板,得找他算账去。于是,黄鼠狼来到蚕桑镇赌场门口晃悠,见大门旁贴着张告示,招聘打杂的,就进赌场应聘去了,大嘴巴躺在安乐椅上闭目养神,只瞥了他一眼,又闭眼道:“其实,也没啥活,轻巧,无非是跑腿打杂,端茶送水的杂活,管吃管住,每月还发饷十个铜板,老子亏大啦,喂,小子,干不干?”黄鼠狼想也没想,头点得像鸡啄米,道:“干,大爷。”心道:就是老子给你发饷,也干。机会来了,只要能接近大嘴巴,叫老子干啥都行。为父母、家人、船上水手报仇雪恨,老子啥都干。一天下午,他去给大嘴巴送点心,手端托盘,托盘上一只青花盖碗里,盛着热乎乎的燕窝,趁人不备,他在碗里下了砒霜。到了书房,没有保镖,没有丫环,大嘴巴躺在安乐椅上打盹,黄鼠狼将托盘放在茶几上,大嘴巴闭着眼道:“来啦?”黄鼠狼心扑嗵扑嗵乱跳,道:“点心来了,请老爷慢用。”大嘴巴道:“老子凉一凉再吃,你走吧。”黄鼠狼道:“老爷,厨子知道老爷喜欢凉食,已凉好了,再凉,就变味了,现在吃,正是时候。”他真想看着大嘴巴死,旁边没有保镖,也没有丫环,死后,老子再给他几攮子,这才解恨呢。霍地,大嘴巴从椅上坐起,怒道:“老子还用你小子教训!老子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滚,给老子滚出去!”黄鼠狼吓了一跳,以为要东窗事发,忙道:“是,小人多嘴,该死,小人这就滚。”突地,大嘴巴睁开眼,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胆子也太小啦,老子声音一高,就吓得面无人色,没用的东西。”黄鼠狼作拱打揖,向房外退去,道:“是,小人胆小如鼠,一无是处,难得老爷收容,才混了个人模狗样。”大嘴巴的目光,的溜溜在他身上一转,面色一变,喝道:“站住!”黄鼠狼只得站住,大嘴巴道:“你给老子滚过来!”黄鼠狼战战兢兢,走到他跟前,大嘴巴指指茶几上的燕窝,道:“你把燕窝吃了。”黄鼠狼惊得魂飞魄散,道:“这,这,怎么,怎么行呀,那么贵的燕窝,小人无福消受。”大嘴巴目光如炬,洞若观火,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道:“老子叫你吃就吃,吃。”黄鼠狼道:“吃了,只怕小人要折阳寿。”大嘴巴道:“莫非你在燕窝里下了毒?不敢吃啦?”他一手抓住黄鼠狼的脖梗,拖到身前,一手端起碗,就往黄鼠狼嘴里灌,汁水粘稠,撒在两人的手上衣上,黄鼠狼嚷嚷道:“我吃,我吃。”却摆着头,咬紧牙关,滴水未入,大嘴巴端碗的手与黄鼠狼的头,挡住了大嘴巴向下的视线,黄鼠狼左臂向上一抬,索性遮个严实,右手一沉,探入怀中,拔出牛耳尖刀,拼尽吃奶的力气,从下朝上,和身而上,尖刀扎进大嘴巴心窝,生怕刀子扎欠了,扎不死这个牛胚,用肋骨紧紧顶住刀把,只听得,噗嗤一声,鲜血四溅,喷了他一脸,他与大嘴巴一同倒在安乐椅上,砰叭骨嚓,盖碗碎了,安乐椅压塌了,大嘴巴瞪大牛眼,盯着黄鼠狼,一声惨叫,双手猛地一推,将黄鼠狼四脚朝天,推出窗外,扑嗵一声,落在草坪上,幸好,未伤着筋骨,奇怪的是,这其间,书房内外竟无一个闲杂人等。黄鼠狼起身,再次进入书房,见大嘴巴倒在的血泊中,胸口尖刀直没至柄,刀柄四周,咕朵咕朵,依旧鲜血喷涌,口中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一会儿,便连出的气也没了,血海深仇,一朝得报,寤寐以求,今日成真,别提黄鼠狼有多高兴啦,心花怒放,手舞足蹈,竟忘了自己身陷狼窝,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两说呢……

林夫人的梦非常恬淡,她是个贤惠安分的女人,梦见回到了宁波老家,家人团聚,围桌而食,都说自己做的菜美味,只有掌柜的含笑不言,喝着酒,举筷夹菜,他就这付德性,跟着他一辈子,非常吝啬,金口难开,从未当面赞过自己一句,不过,看得出来,目光里洋溢着抑制不住的赞许与欢喜,这就足够了。有人说,人生最深的滋味是淡,林夫人觉得,此话出自菩提,充满禅机……

来宝还小,不识人生滋味,魂飞暗道,四处碰壁,茫茫然,不知所措……

暗道内七条性命,已命悬一线,气若游丝。

水道的人,也够狠的,在暗道的进口与出口同时点火熏烟,要把暗道内南不倒母子及众人熏死在地底。

幸好,丁飘蓬一把火,将暗道进口烧得墙倒屋塌,洞口深埋在栋梁屋瓦之下,暗道进口堵塞,烟火不入,一时难以扒开。

暗道出口也在衣橱内,龙黄河按王算盘说的,打开暗道出口,指挥众人,还在点火熏烟,其实,暗道内已浓烟充塞,再也进不去了,反向外冒烟,房内烟火缭绕,烧火的与扇风送烟的保镖,熏得眼睛流泪,不停咳嗽。

龙黄河性烈如火,对杀父仇人柳三哥恨之入骨,站在门口,将屋内保镖撤下,再替换上几个保镖,继续烧火熏烟,生怕熏不死暗道内的人,据说柳三哥也来了,来了最好,全去死吧,你对老子不仁,就休怪老子对你不义……

2016/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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