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同花顺子犯了愁,看来,师父一时半会儿是来不了了,啥时候能来,说不好。
车马扔在这儿,看样子,也不像师父的作派,这马车好像是从贼人手里挣脱出来的,大黑跟我一样,一阵狂奔,便奔到了乡间土路上,小白、小蓝发现了我,奇巧让我遇上了。
他越想越像,不是个好兆头,至于是怎么回事,只有神仙算得出,我不是神仙,算他作甚。
如今,水道的杂种们,定在各到各处,查找师父,我若是驾着马车出去,目标太大,黑骏马与四轮轻便马车,是师父的标志,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么出去,是自蹈死地,把马车扔在这儿,也不放心,别把师父珍爱的宝物给弄丢了。
把马车藏在哪儿呢?
要藏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处所:阴森的坟场?荒败的寺庙?废弃的宅院?幽深的山洞,杳无人迹的深山老林?
哪有啊,南京郊外,同花顺子不熟,上哪儿找去。
同花顺子围着马车打转,长吁短叹,想不出个法子来。突听得耳边有人道:“清早叹气不吉利。”
同花顺子吃了一惊,右手握住了腰间剑柄,向后退了一步,抬眼一看,眼前多了个老道士,五十来岁光景,中等身材,葛巾,褐布单衣,黑裤,脚登麻鞋,瘦瘦的,脸上笑模悠儿。
同花顺子没好气地道:“喔哟,吓我一跳,你怎么走路,没一点声音呀。”
老道士笑道:“你看看,贫道有没有脚,会不会是鬼哟?”
同花顺子头皮一麻,吓了一跳,真的看了看他的脚,道:“有脚,不是鬼,这个我分得清,青天白日,你瞎咋呼个啥呀。”
同花顺子听老人说起过,知道鬼是没有脚的。
说着,呸呸,向地上吐了几口吐沫,驱赶晦气,一个老早,怎么尽遇着不顺心的事。
老道士哈哈大笑道:“看来,小施主还真有点怕鬼。”
同花顺子道:“你一个老早,跑到地里干啥来啦?掘黄金啊,起那么早。”
老道士道:“溜达嘛,上了年纪,睡不着觉,起早溜达。”
同花顺子左看右看,觉着老道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突地,厉声咋呼:“你是水道的贼种!”
“刷”一声,拔出长剑,剑尖直指老道的鼻尖。
老道士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贫道可攀不起水道这门高亲。”
同花顺子又叱道:“对了,定是阴山一窝狼的贼人!”
老道士道:“瞎猜,也不是,贫道乃方外之人,一心炼丹修真,哪敢干坏事呀。干坏事的人,不能成仙。”
同花顺子暗思:看来,诈不出个结果来,见老道士坦然自若,面色和善,不像坏人,便收起长剑,道:“算我认错人了,对不起,走吧,道长,你管你溜达,我管我想心事,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老道士道:“若是河水犯了井水呢,莫非,你要把贫道杀了?”
同花顺子道:“你知不知道,人家烦着呢,讨厌鬼,走远点,越远越好,真烦人,怎么碰得着你这种头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