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有人敲门。
柳三哥问:“谁?”
“林福康。”
柳三哥打开门,见林福康与夫人站在门口,林福康手中捧着个蓝布包袱,道:“恭喜恭喜,听接生婆说,曹客官喜得贵子,母子平安,平安就好,世上没有比平安再好的事了,对么?”
柳三哥道:“是。”
林掌柜将包袱递给柳三哥,道:“蓝布包袱里是一些婴儿衣裤与用品,请曹客官笑纳。”
柳三哥深深一揖,道:“多谢林掌柜夫妇百般操劳,此恩此德,在下没齿不忘。”
接着,又问:“多少银两?”
林福康道:“不是银子的事,咱们都是明白人,就不用绕弯子了。”
柳三哥抱着包袱,愣住了。
林福康笑道:“夫人坐月子的事,就由拙荆操持吧,她是过来人。”说着,他向老板娘丢个眼色,老板娘冲柳三哥一笑,从三哥手中取下包袱,管自进了屋。
林福康直视着三哥的双眼,道:“兹事重大,请曹客官借一步说话。”
也不等三哥作答,拉着三哥就走,来到后门旁的一间小屋,打开房门,将三哥摁坐在椅子上,返身关上门窗,拉上窗帘,点上蜡烛,与三哥隔桌相对而坐。
沉声道:“你是柳三哥?”
柳三哥面色淡然,道:“是。”
“生孩子的是南不倒?”
“没错。”
林掌柜道:“听说你跑了已有两三天了,该远走高飞才是啊,怎么越跑离南京越近了?”
“掌柜的,你听说过‘灯下黑’的道理吗?”
林掌柜作色道:“我只知道灯下险,不知道灯下黑,而且,虽黑太险!不是个万全之策。”
柳三哥道:“在下要查明真相,不想一走了之,在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林掌柜道:“查明真相?谈何容易!”
柳三哥道:“我不能看着把兄老龙头,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你还在为他难受?省省吧,想想自己吧,命悬一线,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