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眼狼道:“你是马盲,当然认不出。”
竹叶青问:“也是。对马,老子只知道骑,其它,啥也不知道。喂,老六,车座上谁在赶车?是他徒儿?是他老婆?还是他自己?”
“车座上的篷布遮挡着,篷布下躺着一个人,看不清是谁。”
“堵车堵得动不了,睡着了,也正常。”
正聊着,扑喇喇,空中又飞下一尾信鸽来,停在他们的马车上,毒眼狼抓住信鸽,取下信鸽脚上的竹筒,信鸽飞走了,他从竹筒中抠出纸条,看了一遍,哈哈狂笑,将纸条递给竹叶青,竹叶青问:“笑啥?有啥好笑的?”
毒眼狼道:“你看,看了就明白啦。”
竹叶青接过纸条细看,纸条上写道:
叶青、老六:据密报,柳三哥已被水道好手用迷药迷翻,今倒在车座上,神智不清,马儿拉着他跑了,极有可能经过丰饶镇,务必仔细盘查,见着后,即刻做翻,取下首级,到本帮主处报功,以免夜长梦多,本帮主定有重奖。欢哥嘱。
毒眼狼跳下马车,道:“竹兄,咱们别等了,挤到姓柳的跟前去,一刀宰了他。”
竹叶青将纸条撕碎,呑下肚去,道:“会不会姓柳的又装死喔?”
“老大说迷药迷翻了,错不了。”
“姓柳的太会装死了,上次,老子就着了他道儿,掉了一根‘仙指’,这次要再着了他道儿,可能连吃饭的家伙都得丢了。”
毒眼狼笑道:“你是一朝被蛇咬,终生怕井绳啊。要不,我去,你在这儿等着。”
“那怎么行,咱兄弟俩是啥关系,要真出了事,我苟且活了下来,不被大伙儿骂死,也会被吐沐星子淹死。”
“那这样,我走在头里,你跟在身后,若是姓柳的真个装死,你就一箭将他射死。”
“也好。”
于是,留一个帮徒看车,他俩带着三名帮徒,在车马人丛中推掇、挨挤着,侧身逆向前行,自然招来了众人的一连串暴骂,若是在平时,他们早就拔出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这一回,却一反常态,连声道歉,生怕万一惊醒了柳三哥,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离柳三哥的马车越来越近,他俩的心砰砰乱跳,兴奋得几乎要从口腔中蹦出来了。
毒眼狼心道:柳三哥呀柳三哥,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老子一刀子扎死你,一出心头这口恶气,免得节外生枝。
其实,这只是他兴奋的一个次要原因,最重要的是,今儿个,扎死了柳三哥,老子就是这匹宝马的主人啦!竹叶青要是跟老子争,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毒眼狼是个马痴,自从,见了这匹马后,就像着魔了一般,夜夜梦见黑骏马,有时,骑着马儿在云端里腾飞呢,心愿即将实现,别提心里有多兴奋了,黑红的脸上油光锃亮,他的一只独眼,炯炯有神,异彩纷呈,嘴上却只字不提。
弟兄们都叫他马痴,要再说,更得笑话他了。
那马,叫啥来着?昆仑追风黑骏马,他妈的,跑得真比风还快,听说,还颇通人性,对主人忠心耿耿。
马对人忠心耿耿是真耿耿,无论富贵贫贱,顺境逆境,其心不变;人对人忠心耿耿,却靠不住,说不定什么时候,给你背后捅一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