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梦终归是梦,现实就是现实,现实一点都不由人,柳三哥走了三四步,便噗通一声仰天倒下了,不过,他手里依旧握着剑,知觉已经失去,剑却紧握手中。
怡亲王心中一喜,接着,便生了疑:柳三哥又在“装死”了?你就不能来点儿新鲜花招,好使么?一点儿都不好使。
刚才“装死”装成功了,如今故伎重演,谁还会上你的“老头”当!谁要再上当了,那真成了该死王小毛啦。
怡亲王嘴角挂着一缕毒笑,握着龙角的右手使劲一扳,猛然,九龙木榻爆发出一连串“咔嚓”声,木榻上的九条黄龙,俱各张开大口,每条黄龙的口中,各飞出九把明晃晃的飞刀,九九八十一把飞刀,向草堂前方,交叉射出,刀声呜咽,穿梭狂飞,刀风嗖嗖,寒气森森,顿时,草堂笼罩在一片白森森的刀光之中。
刚好,柳三哥一阵眩晕,昏倒了,平躺地上,他刚一倒地,飞刀便从龙口射出,飞刀只是从他身上穿梭而过,并未伤及他一丝一毫。
南不倒本就躺在地上昏睡,因而也毫发未损。
草堂中的其他人,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首先倒下的是巫山潜龙巫灵杰,他腿上中了一刀,膝弯一软,肚子上又吃了一记飞刀,血光飞溅,惨叫一声,仰天倒下。
铁云师太飞身上前,想在巫灵杰胸口补上一剑,一刀飞来,切断了他握剑的手腕,断臂握剑,掉在地上,她惊呼道:“我是自家人,打错啦……”声犹未了,接着,背后又是一刀飞来,一刀两个洞,铁云师太一声惨叫,鲜血喷溅,跌仆倒地。
刚才,丁飘蓬正在狂喜之际,却不料冷丁见堂中无数飞刀一窝蜂向他射来,忙舞剑护身,气得破口大骂,骂怡亲王是个卑鄙小人,野心勃勃,卖国求荣,只会玩阴谋诡计,是个挨千刀的魔头,边骂边撩拨挡格,被他拨落了十来把飞刀,却无奈飞刀太过密集遒劲,离得又近,不慎一刀飞来,扎在胸脯上,将他掀翻在地,鲜血如注,失去了知觉。
飞刀贴着白脸曹操的头皮飞过,吓得他佝偻着身躯,一动不动,这才明白,怡亲王要他坐在地上歇息的用意了,心里越发感恩;毒蜈蚣孙老二自然也已明白,怡亲王命其站在木榻后守卫的苦心了,亲王是怕自己丢了性命呀,感激得几乎飙泪。
九龙木榻内的九九八十一把飞刀尽皆飞出,眨眼间,刀声停息,草堂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到处是仍在徐徐流动的鲜血,除了尸体、鲜血外,便是七零八落掉在地上的薄薄的锋利的飞刀,刀刃儿泛着白得发青的寒光。
草堂内一片沉寂,沉寂得像在阴曹地府。
怡亲王狞笑着,拍着白脸曹操的肩头道:“国友,起来吧,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该走啦。”
他一弯腰,一手探入木榻下,一摁暗钮,“咔嚓”,一声闷响,木榻正中,两块木板徐徐移开,接着,露出一块铁板,铁板极厚,也复徐徐移开,方始露出一个洞口,洞口有石级通向地下。
怡亲王道:“本王料定,院外已不甚太平了,我们可从地洞出去,此洞隧道能通向三条街外的一个院落,这就是本王预留的逃生通道。”
白脸曹操与孙老二见了,大喜过望,白脸曹操一竖拇指,道:“王爷真乃神人,柳三哥与王爷作对,那是自寻死路。”
怡亲王脸上颇有得色。
只见洞内石壁上有两个暗钮,一个是红色的,一个是绿色的,怡亲王道:“进入后,若要关闭,可按绿色暗钮,木板与铁板会自动闭合,下次若要使用这个逃生通道,仍可照用无妨;若是此木榻机关暴露,下次将废弃此通道,可按红色暗钮,通道关闭后,铁板将自动锁死,木榻下的暗钮,也将失去作用,断难再次从外打开洞穴。”
白脸曹操道:“王爷天纵英武,思虑周密,常人岂能企及,想必东山再起,已为时不远。”
孙老二口中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心道:“白脸曹操真能溜须呀,马屁功夫无人能及。”
怡亲王道:“好了,本王要砍下柳三哥的人头,一泄心头之恨。”
在此期间,孙老二虽为逃生通道欣喜不已,偶尔也胡乱说上几句话,可眼睛却一直留意着躺在地上的柳三哥,柳三哥的剑术精奇,世上无人能及,柳三哥的装死功夫,同样也惟妙惟肖,难逢其匹,三步倒竹叶青总算道行老了,也着了他的道儿,不知如今是死是活?即便活着,一个招子算是废了。
其实,柳三哥真是冤死了,他是命大福大造化大,不是装死功夫好,所谓“其身可爱,盗贼之不足以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