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竹叶青慢了一慢,那一慢,只是一瞬间,够了,这一瞬间,够他喝一壶了。
就在他即将扣下扳机的瞬间,柳三哥左手一扬,两枚柳叶镖脱手飞出,两道青光一闪即逝,一镖切下了竹叶青右手长着肮脏长指甲的食指,另一镖,插进了竹叶青的左眼,竹叶青一声惨呼,鲜血满面,倒在地上嗷嗷乱叫,他右手依旧死死举着连弩,箭头对准柳三哥,习惯性地不断摁动食指,想把七枝麻醉箭全部射向对方,可惜,他的食指没了,血从创口急速喷出了七次,他就是再摁食指,也是空摁,射出来的是血,不是箭,他用左手捂着插着柳叶镖的左眼,疼痛难忍,鲜血淋漓,当他的右眼看见自己的食指躺在水磨地砖上时,由不得一声尖叫,扑将过去,抓起食指,吞下肚去,脚下一点,从地上蹦了起来,飞出草堂,逃命去了。
至此,怡亲王等人才知道竹叶青原来是藏在木榻之下啊,哇塞,好好的人不做,要做鬼!
柳三哥飘身落地,才发觉南不倒肩头中箭,倒在地上,他大吃一惊,此时,雷伟与孙老二赶上前,刀鞭齐举,便要结果南不倒性命,柳三哥后发先至,电射而至,长剑一撩,撞开二人的兵刃,接连两记突刺,逼退了雷伟与孙老二,俯身一探南不倒鼻息,却呼息平缓,像是熟睡模样,不像中毒的样子,观其面色,也如常人一般,立时明白,南不倒中的箭是麻醉箭,不是毒箭,料无大碍。便从怀中取出“九天还魂药”塞进南不倒口中,料定南不倒不久即将苏醒。
雷伟与孙老二只是围着柳三哥,以守为主,以攻为辅,不敢太过放肆,自忖没有高镇江挑头拼杀,讨不了好去。
柳三哥守护在南不倒身边,一边与雷、孙过招,一边察看堂内敌我双方厮杀的情况:
草堂东头,铁云师太与巫灵杰打得异常火爆,刀来剑去,一时难分伯仲。
草堂西头,高镇江凭借着超人的内力,变化莫测的刀掌双绝功夫,已撞飞了丁飘蓬的长剑,挥舞着单刀,追杀丁飘蓬,丁飘蓬则轻功高妙,身形灵动,在他身前身后飞掠,破口大骂道:“哪来的怪胎,没爹娘教训的小畜牲,竟敢以小犯上,欺师灭祖,打起你家大爷来了,长得像只猩猩,笨得像头老母祖,大爷不跟你这种不懂规矩的小辈儿计较,料你也奈何不了大爷。”
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有些发怵,草堂内毕竟太小,轻功施展不开,一个不当心,被这契丹大汉的单刀或掌缘带着一点,那就惨了。若是在开阔地带,撒开脚丫子飞奔,霎眼间,便能将其甩脱了。
如今,三哥吉凶难卜,我岂能管自跑了!务必要将这莽汉牵制住了,可为三哥解围,即便因此丢了性命,老子也心甘情愿。
高镇江有些汉话听得懂,有些汉话听不懂,知道是在骂自己,气得怒发冲冠,哇哇怪叫,丁飘蓬趁隙捡起长剑,还时时刺出两剑,当他看见南不倒中箭倒下时,大吃一惊,动作一涩,呆了一呆,高镇江趁机一刀劈来,他急忙闪避,刀尖挑散了头上的发髻,左臂也被划开了一条口子,刀口不深,鲜血直流,不甚碍事,却也终究不是个事。丁飘蓬气得破口大骂,浑不当一回事,接着,他又看见三哥起死回生了,两枚柳叶镖,解决了战斗,三步倒竹叶青负伤惨败,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丁飘蓬高兴得手舞足蹈,骂高镇江道:“看看,三哥根本就没事,刚才是佯装落败,逗你玩呢,大块头,快跑吧,再不跑,三哥恼了,你就遭殃了,再不跑,就要变成三哥的剑下鬼了,哈哈,看来,阿斯哈图你是回不去了。”
气得铁塔太岁高镇江哇哇大叫,出刀如虎,呼呼生威。
看着场内拼杀的自然不只三哥一人,白脸曹操看得坐不住了,他调停呼吸,站了起来,怡亲王道:“国友,你想干啥?”
白脸曹操道:“在下看雷伟、老二对付不了柳三哥,我要去参战。”
怡亲王道:“去了也白搭,你们仨,不是他的对手。”
白脸曹操道:“不是他的对手,也得跟他拼,在下不能干瞪着眼看白戏。”
怡亲王道:“不,你是本王身边唯一的卫士,你不能走。”
白脸曹操无奈,道:“是,王爷。”
怡亲王朝他眼一瞪,怒道:“让你站着看护本王,你就得站着,寸步不离,明白没有!”
白脸曹操见怡亲王怒形于色,忙高声道:“明白。”
怡亲王道:“本王自有妙法对付柳三哥,你信不信?”
白脸曹操道:“信。”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道:信个屁呀,真奇了怪了,如今,你除了我们几个拼命三郎,莫非两厢还埋伏着刀斧手呀,得,既如此,听你的就听你的,免得你不开心。
怡亲王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本王知道你心里在犯嘀咕,过一会儿,你就知道本王的厉害了,本王要让柳三哥暴死当堂,今儿是咱们清算旧账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