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脸曹操记起了竹叶青。若是有竹叶青在,那不是更好了呀。
怡亲王也记了起来,他探头四处看了看,叹口气,道:“是呀,这是本王对付柳三哥的第二张王牌呢,想必这小子见风头吃紧,溜了,呸,这小子真不是个男人。还好,有高镇江顶着呢。”
竹叶青在榻下听个分明,气得牙痒痒,老子不是男人?亏你想得出!莫非老子是**山,夹皮沟!操,老子几时怕过谁来,少林寺的圆觉大师都不怕,难道还怕个乳臭未干的柳三哥么,得,若放倒了柳三哥,就凭你说的这句话,老子也得多敲你些个银子。
气是气,眼睛依旧瞪得溜圆,紧盯着堂内的打斗,竭力平息着呼吸与心跳,只有淡定,射击才能精准,要紧关头,就不跟老东西计较啦。他的食指轻扣在扳机上,双眼始终在寻找最佳的射击机会,有时候,机会往往只有稍纵即逝的一刹那,抓住了,就赢了,错过了,也许会赔上一条命。
心道:老东西,到时候,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手条子有多毒,多阴,多管用,只知道硬打硬拼,那是匹夫之勇,不足为训。
这时候,就连柳三哥也将竹叶青忘了,刚才,是因为仇恨,让他忘了竹叶青,如今,是因为高镇江力大势沉的奇异刀路,让他来不及去想别的。
高镇江的每一刀,刀路怪异,匪夷所思,看着是劈向左臂的一刀,突然会变成劈向右腿了,有时,却又刀路一变,撩裆的刀口,眼前一花,削向了脖颈,而且,每一刀真气充沛,其内力源源不绝,越打越勇,原来是个武林奇才呀!柳三哥暗暗吃惊,当然不会去硬打硬接,只是一味游斗,找寻对方刀路的破绽。奇怪的是,对方的刀路竟看不出破绽,没有破绽的武功,柳三哥还是第一回遇见,纳闷极了。要是只与高镇江放对厮杀,尚能打个旗鼓相当,如今,偏偏又多了个孙老二从背后挥剑偷袭,那就更糟了,一时,柳三哥陷入了捉襟见肘的窘境。
怡亲王越看越高兴,呼道:“高镇江打得好,孙老二打得妙,一刀一剑,困死姓柳的。谁在柳三哥身上开上第一刀,本王就奖他十万两银子,开上第二刀奖励五万两,把柳三哥宰了,奖他三十万两。”
竹叶青趴在木榻下,记在心里,这可是你说的哟,老子要是放倒了柳三哥,又是三十万两雪花银哟,哈哈。老子就不在国内混了,跑到海外享清福去喽,朝庭不是在通缉老子吗,海外你管得着么,天高皇帝远,嘿嘿。
而在另一边恶斗的铁云师太与巫灵杰,也斗得难解难分,不分胜负。
巫灵杰骂道:“疯婆儿,老子是不想跟你计较,你倒步步起酒劲了,好好好,既如此,敬酒不吃,吃罚酒,须怨不得老子心狠手辣。”
其实,巫灵杰已施展浑身解数,却奈何不了铁云师太,师太一脸沉静,也不作声,翘着个倔强的长下巴,手中长剑,如龙蛇狂舞,进退攻防极有章法,巫灵杰要想速战速决,谈何容易,不倒在师太剑下,已是万幸喽。
突地,草堂门口,人影一花,窜进一个人来,柳三哥心道:不是南不倒,就是丁飘蓬,只要他俩来一个,胜败立见分晓。
柳三哥在剧斗中眼角一扫,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人不是别人,却是霹雳先锋雷伟。
只见雷伟手中钢鞭指着怡亲王,哈哈大笑道:“看来,早先抓住的怡亲王果然是替身,真亲王是藏在尼姑庵呢,这回没个跑了吧。”
柳三哥有些糊涂了,心道:咦,莫非雷捕头不是怡亲王的卧底?是我们搞错了?疑心生暗鬼,越看越像,也是常有的事呀。
怡亲王脸色剧变,心道:要糟,怕啥来啥,看来,雷伟要杀人灭口了。白脸曹操挣扎着要起来迎战,怡亲王左手紧按住他肩头,道:“国友,莫动,本王自有办法。”
白脸曹操的剑已掉草堂正中地上,他从怀中掏出唯一的武器–连弩,准备作最后一搏,这是竹叶青送给他的,也曾操练过一阵,只是射得时准时不准,后来就搁置了,如今,没了趁手兵器,手握连弩,聊胜于无,准备随时拼上一拼。
怡亲王面色铁青,俗语说得好,人心曲曲湾湾水,世事重重叠叠山,人心就像流水般时时变异,深藏弯曲,是最难测度的东西,谁也不敢拍胸脯说,自己不会看错人。不过,有时看错一个人的代价会十分惨重,会让你死得莫名其妙,噬脐莫及。
怡亲王的右手紧紧抓住了龙角,心道:哼,你当本王虾儿无血,是待宰的羔羊呀,那是大错特错喽,睁大眼睛看看吧,本王是“寻常看不见,偶尔露峥嵘”,不露峥嵘则已,一露峥嵘,则惊天地,泣鬼神,只要本王将龙角一扳,尔等鼠辈,就得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怡亲王嘴角漾着毒笑,脸上杀气蒸腾,卧蚕眉下,那对有些鼓突的眼睛,忽闪着邪气与杀气。
草堂里所有的人,都没去注意怡亲王的表情,草堂里所有的人,都在忙乎着眼前的打斗,极度的危险,即将悄悄降临,无论打斗的哪一方,也许都将异途同归,难逃一死……
2014/06/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