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翁看了看,将龙凤笛收入袖内,道:“暂时我保存着,过些时再还你。”
“是,不过太爷,最近几天千万别吹笛子,三哥伤口未愈,免得他急着赶路,把伤口崩裂了。”
南极翁瞪了一眼南不倒,道:“你怎么老想着柳三哥这个油头小光棍呀,啥时候能多为自个儿想想啊,能多为自个儿想想的,才是聪明人。刚才我讲的话,你听进去没有?大概一句都没听进去吧,嗨,女生外向,这就是女孩子与男孩子的区别,看来,老夫是对牛弹琴,牛不入耳啊,得,睡觉。”
南极翁起身,拍拍屁股,嘟嘟哝哝地骂着柳三哥,拄着鹤杖,管自走进了西屋,他一人独住一室;东屋炕上,则要睡三个人,一头睡觉悟,身边放一张炕桌,算是隔断;另一头睡南不倒与南海仙女。
南海仙童吹灭了灯,去屋外转了一圈,回屋坐在炕桌边值夜守护,还要烧炉子。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炕上的人,有睡着的,也有睡不着的,这一夜,南不倒却睡得十分踏实。
等到众人醒来,已是近午时分,众人又聚在东屋喝茶聊天,南海仙童问:“恩师,咱们走不走?”
南极翁道:“不能走,要走了,不倒的穴道解不开,日后成了一个废人,老夫便成了千古罪人,柳三哥若是活着,肯定会来长白山寻仇,既然柳三哥能解穴,不倒的穴道就着落在他身上了,咱们解了穴,就走人。”
南不倒暗喜,却不露声色,道:“是呀,太爷说得对,我的穴道,就是因他而被白毛风点上的,让柳三哥解穴,理所应当啊。”
南极翁取出龙凤笛来,就要吹,南不倒道:“太爷,别吹,你一吹,柳三哥就会跟着鸽子小雨点大雨点拼命赶来,赶急了,伤口崩裂,就麻烦了。”
南极翁道:“你心疼了?”
南不倒道:“不是心疼,他伤口崩裂,人就完了,他一完,不倒也就成了废人了。”
“不对,你肯定心疼了,你越心疼,我越要吹,昨儿夜里,太爷讲了那么多话,你全忘了,哎,犯不着啊,为柳三哥这种油头小光棍心疼,真犯不着呀。”南极翁将龙凤笛放在嘴边,吹了一曲《碧海帆影》。
南不倒垂着泪坐在炕上,她是个善良的姑娘,既不能得罪太爷,也深为三哥担忧。她想,三哥车上的小雨点大雨点,肯定咕咕叫着盘旋而起,向我这儿飞来了,三哥如今一定驾着马车,跟在雨点夫妇身后,飞速奔来,上帝保佑,三哥肩上的伤口千万别开裂了。
其实,三哥离南不倒住的农家,并不远,只有七八里地。
这是三哥离开七龙堂的第三天,三哥的内力已恢复到了六七成,有同花顺子的照料,三哥的体力恢复得异常迅速。
近午,晴空万里,同花顺子沿着大路,赶着马车,向白河镇小跑而来,三哥开着窗,浏览窗外雪景,大约已进入了长白山的腹地,蓝天白云下,长白山的雪峰高耸云天,静穆伟岸,异常美丽。只见天边白云间一点蓝色,向马车俯冲而下,知是信鸽小蓝报信来了,信鸽小蓝是自己与老龙头之间的专线信使,小蓝将带来什么消息呢,他把手伸出窗外,瞬间,小蓝从空中落到他的掌上,柳三哥解开小蓝脚上的竹筒,将小蓝放上车顶,道:“辛苦了,小蓝,歇着吧。”小蓝咕咕叫着钻入自己的鸽舍。
柳三哥从竹筒内掏出一张纸条,上写道“贤弟近好:弟去长白山殊杀贼子,恐不测,故于半月前,派吾子龙黄河率数十名武功高强镖师前往助拳,估计已到地头,一切听凭调度。兄老龙头顿首某月某日。”
柳三哥内心分外温暖,他将纸条撕成碎片,掷出窗外。
同花顺子问:“师父,家里来信了?”
“是,老龙头的信。”
“鸽子是从南京飞来的?要飞几天?”
“大概两三天吧。”
柳三哥与同花顺子正聊着天,突然,小雨点大雨点两只鸽子从车顶的鸽舍飞起,咕咕叫着,在马车上盘旋三圈后,便向前方飞去,同花顺子道:“咦,这两只鸽子咋的啦,发神经啦。”
柳三哥心里一动,道:“顺子,跟着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