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妄动的左慈,还有一个诡异的自己都觉的可笑的念头,自己好像在甲子以前见过这名中年儒生,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道教修的是大长生,儒家倡导三不朽。
千百年来,儒家的儒生们并不在乎自己活多长时间,而是能否青史留名,能否立德立功立言,能否诗书传家,不见得有多羡慕真正大长生的天师张道陵,一定对二十几岁早卒的儒林十哲七十二贤之首的颜回恨不得取而代之。
一名儒家儒生比一位道家大真人生活的时间还长,说出去怕是会成为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还会被儒家的儒生们视作侮辱,只想着一己私欲,忘记了儒家先贤为之付出无数鲜血的达济天下。
可自己还是个小道童在条小山溪挑水时,好像真的见过一名相貌与他相差无几的儒生,坐在那口早先只是个无名也无名气的深潭旁边,怡然垂钓,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掌教真人亲自取了一个江湖气颇重的名字,锁龙潭。
过了这么多年还能印象深刻,因为那名儒生手里的鱼竿委实怪异了些。
无线,也无钩。
那根鱼竿在前些年恰好又见了一次,挂在天下第八剑侍甘铏的腰间。
忽地。
晴空万里的雒阳上空,乌云压压,不停的向皇宫上空挤压,浓郁的就像是一汪黑沉沉的死水。
未见有雨,却有雷电氤氲。
紫红相间。
这副天地动容的景象,左慈有幸见过一次半。
一次是师兄张道陵乘剑飞升,半次是白衣剑神王越剑开天门。
“难道?”左慈心中涌现一股从未有过的欣喜,丝毫不逊色当初第一次蚕食大汉国祚的边角料,欣喜若狂:“这是有人再次羽化登仙了,是师兄南华,还是武帝童渊,又或者是那位白马寺的活佛莲池大师?”
“瞧这副前所未有的雷霆气象,比起师兄当年不承多让了,多半是武帝童渊耐不住性子终于是要羽化登仙了,可这种事容不得半点马虎,应该在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武帝城才对,怎么跑到雒阳皇宫了?”
“不管了,甭管是谁,贫道的大机缘到了,难怪师父当年说我大器晚成,个中缘法原来是在这里。”
中年儒生满脸愁容,一脚踹飞了刚爬起来没多久的左慈,恼羞成怒道:“都怪你个小畜生,当初与钟离掌教坐而论道,说你猪狗不如,气的老家伙吹胡子瞪眼,现在应了吧。”
蓦地叹息道:“刘宏你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