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笑,从凌久的面上拂过,他明明知道宣瑜肯定了解这其中的内情,但是此刻却也没有拆穿,于是这更加像是一场你猜我谜的游戏了,似乎专门在等着某个答案会自己蹦跶出来似得?
末了,凌久兀自落座在宣瑜身边的椅子上,目光里多了几分的淡然,轻声道。
“阿瑜,我是真的想要娶你的,我想过了,要带着你一起回西北,也许那里对你而言是一个全新的陌生环境,但是我会带你去我曾经走过的每一座山川,我们会一起牵着手度过每一条溪流,也会一起说说笑笑的在大草原下奔跑,我会始终看着你大笑的冲进我的环抱。
到了夜晚,我们会相互依偎着看着头顶上唾手可得的星星,我们会彼此说着对方的心里话才会慢慢的睡去,就仿佛我们跟天地间容和在了一起,永远都是那样的快乐。”
凌久说着这一番话的时候,眼神始终是淡然的不曾去看身边的宣瑜一眼,但是宣瑜却明白,那是他在竭力掩盖自己眼神之中的真正情绪,也是竭力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可无论怎样,自己跟凌久之间,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亦或者是以后都不可能了呢。
良久,宣瑜像是将凌久这一番想象中被描述出来的美好生活在脑中复述了一遍似得之后,才叹口长气道。
“所以,你真的是早已准备要跟舒国打仗的么?”
尽管这样的问题问的如此的突如其来,可是对于凌久而言,一点都觉得奇怪,这身边的人可是宣瑜啊,与其让她装腔作势的撒谎,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一架更来得带劲儿呢。
然而——
面对这样的问题,凌久除了沉默之外,再没有一个字可以来回答宣瑜了,他不想欺骗宣瑜,更不想安慰宣瑜什么,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那么无论是怎样坏的的结果都需要有人来承担,这才一个男人真正该做到的事情吧。
只可惜这沉默始终都是需要有人来打破的才对,既然这凌久已经默认了,那么宣瑜也索性不再遮遮掩掩,兀自往下说道。
“其实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无关,无论是西北要跟舒国打仗,还是舒国要跟西北打仗,我自己找个山间躲上几年,让这些虚无缥缈的日子都过去了之后,没有了外面的喧闹,我兴许会过的更好呢,没有了你们这些人的纠缠,我兴许会更加的开心,但是——
没办法啊,我见不得有人非得死在我面前,既然我已经来了,那么要么是我出去活着,要么是我死了,之后舒载筠会看在我的尸体份上,将舒载策救醒,这样倒是给了他一个可以就此带着愤怒攻打你的好机会呢。”
宣瑜这一番话,还真是连同自己最后的结果也分析的头头是道,然而即便是说到了生生死死的话题上,宣瑜这不着调的口吻却还是一如既往,也听得凌久有些又气又好笑。
“你呀……果然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我曾经就觉得你定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怎么会有人跟你一样呢,不仅有着自己的想法,还会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曾的真正在意,似乎这个世上都没有什么让你可以为此而争取的东西或者……是某个人?
但阿瑜,如果你真的在意的是舒载策的话?”
顿着后话,凌久竟然能将这个问题如此拐弯抹角的追问一句,反而该是让宣瑜笑了才对。
“你知道么?这个世上有很多种人,也有着很多种的感情,当一个人真正达到了某种境界的时候,就不会被外界的所有感情而困惑住了,既不会就此而放弃什么,也不会就此而去追求什么,人活着只是活着而已,没有那么多的执念难道不好了?
有时候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但是我的确是已经达到了某种境地,这兴许是跟我从小就在青松派那样的山野丛林中长大的缘故有关吧,见惯了那些山山水水之后,再也无法将自己内心里面的小世界就此划分在了这样的格局之下,其实你细细想想?
喜欢什么,爱什么,追求什么,在乎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呢?这样的不同真的会让你觉得有用么?即便是你真正的得到了整个天下可又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