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一把夺过容珩手中的剪刀,容瑾拉着她还在发抖的手腕落座,细细的用手帕给她擦脸。
这样温馨的画面,也不过是小时候才有的,自从两人没了父母之后,虽说有文竹跟麟佑的悉心照顾,可到底是在心里和感觉上不同。
一个快速的长大,承担一切家国重任,学会分辨『奸』臣和忠臣,学习平衡各方势力,而至于容珩嘛,则是要用蛮横来伪装自己,好不让别人欺负。
两个孩子唯有彼此明白,他们的成长里看似浮华富贵,却又是多么的险中求胜。
“你也是仗着母亲早已不在了,才敢如此大胆的吧,倘若今日是母亲在此,你也该如此放肆吗?或者是当着父亲的面告诉她,你深爱的男人是你的小舅舅?”
容瑾淡淡的询问声响起,空气中只剩下了容珩轻微的抽泣声,其实她是明白的,却又不肯放弃,就好像一个孩子,始终不肯放开自己喜欢的玩具一样执着。
“除了小舅舅外,我未曾喜欢过任何人。”
良久之后,容珩轻细的声音缓缓传来,就好像是当年宣瑜哄着自己睡觉的声音一样,听得容瑾心中一震,半晌都没回过神。
其实,容珩无论是外表还是声音都跟宣瑜很像,但是她却总刻意隐藏自己身上跟宣瑜想象的地方,也许……
只是为了让文竹不要困『惑』,好让他看清真正的自己。
谁知?
“你知道吗?小舅舅已经决定离开了,就在你大哭大闹的时候,他一个人只带着简单的行囊前去终南山了,摄政王说,他是去终南山接任住持的位置,传承住持方丈的衣钵。”
“……什么?”
听着容瑾的话,容珩震惊的瞪着眼睛,她没想到,这一别就会是如此结果?
“他这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回来了?一辈子都不肯给我半点希望?”
喃喃自语的低沉一句,容珩的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愈发的苍白了。
这一夜,容瑾陪着她安静的坐着,直到东方之既白,直到烛光一点点熄灭,全部都变成了泪水。
“咚……咚……”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直『射』在大地上时,山林间新鲜的空气中拂弦出泥土的芳香味,让人为之一振。
『摸』一把额角上的薄汗,文竹站在终南山的寺庙外,听着这醇厚的钟声从里面传来。
仿佛连整颗心都跟着安静了,褪去了繁华的外表,所有人的内心都只剩下了一个追求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