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长一头雾水,摇了摇头,命人把胖翻译叫来。
翻译慢慢走进里,站在少佐面前,扭头看了一眼满面怒气的张一真,笑了笑。
张一真突然弯下身子,将栾七背在了身上,大声地说了一通话,就往门外走。
四个鬼子兵用枪指着张一真,挡在了门口。
翻译朝监狱长笑了笑,“张一真说栾七腿折了,动不得,一动就疼得要命,他要背他出去,在一个监舍里,他们有了点感情,不管好坏人,交往就会生恋,很正常的事情。”
监狱长点了点头,四个鬼子闪开,张一真背着栾七出了门,走进昏暗的走廊里,他的脚步很慢,恨不得这走廊长一些,更长一些,他好跟俯在栾七耳边多说几句悄悄话。
栾七突然想起了什么,使劲拍打着张一真。
张一真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监狱长。
栾七头伏在张一真的肩膀上,望着灯光下鬼怪一样的监狱长,用那不容商量的口气高声说:“带上我被捕时的衣服,那是我唯一的宝贝,死我也要穿着它。”
一个小鬼子拿着担架,一个鬼子拿着满是破洞的衣服,另俩鬼子持枪跟在张一真身后,人影在走廊里晃动起来,昏暗的灯光下慢慢移动着,不长的一段路,张一真身背栾七走得那么艰难,似乎这是一条死亡之路,步步都让人提心吊胆。
终于走出监狱的一道铁门,监狱长叫了一声,让张一真停下来。
翻译紧跑几步来到张一真身边,小声对张一真说:“前面还有一道铁门,监狱长不放心,他要把你捆起来,只有这样,你才可以走出最后一道铁门。”
身背着栾七,张一真回头望了一眼,心情万分沉重,心里琢磨:翻译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不说如何救我们出去,却要把老子捆起来,捆就捆吧,面对着冷冷的枪口,也只好委屈一下。
担架放在水泥地面上,张一真慢慢弯下腰,一扭身将栾七轻轻地放在担架上。
栾七眼含热泪望着张一真,轻声说:“我不哭,可最后一程你陪我,好幸福。”
张一真望着可怜的栾七,泪在眼里打转,深深地弯着腰,凑到栾七耳边轻声说:“大哥,一路走好,一真已经成了你,你的想法装在我心里,阳光明天依然升起,我会代你看那灿烂阳光,还有那盛开的野花。”
说完,张一真突然站起身子,昂头立在栾七身边,任由小鬼子将自己五花大绑,他的眼里没有了泪水,只有让人心寒的冷冷光芒。
张一真跟随着担架,脚步那么沉重,他思考着,面对强大的小日本鬼子,必须收回拳头,只有这样才能寻找机会,奋力打出去。
五个“犯人”被押到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