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飘然而来,又飘然而去。这个大秦的太子,给陈子墨一种飘忽不定的朦胧观感,让他捉摸不定。他想不明白,为何魏铣前脚刚刚离去,才仅仅过了一夜,扶苏就后脚赶到。
而且松江中的这条巨蟒,真如魏铣所说,是别人故意为之?
陈子墨结合魏铣昨日的话,和扶苏刚才的话,大致猜到一种可能:大秦王室,不想和陈子墨或者说他背后还未浮出水面的某些势力闹得不愉快。
毕竟,陈子墨知道,自己是诸子百家,大道博弈的一枚重要棋子。
顺利渡过松江,往西北走了大约十里路,陈子墨便看到一条宽阔平坦的官道。
晚秋在一夜之间悄然落幕,初冬如约而至,这场头雪,下了整整一天。
官道上铺了厚厚的积雪,往来稀疏的车辙马印,好似一个孤客,孤零零的躺在雪地里,延伸向更西边的山林。
陈子墨走在官道上,冒着大雪又往前走了四十里路,来到一座大山脚下。此时已近黄昏,大雪天气,北方的夜色来得格外的早。
陈子墨举目四望,除了茫茫雪原,和官道两边茂密的树林,竟看不到一户有烟人家。他心底思忖,渤海国和令支国之间的战争,到底有多惨烈,竟使这等富饶之地,了无人烟,荒芜如斯。
陈子墨看着眼前的荒凉景象,心生浓浓的萧索悲意。
但是,这缓解不了他今天要夜宿荒野的窘迫。
天色暗下来,远山和雪原,都笼罩在浓稠的夜幕下。陈子墨不得不仔细分辨路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偏离了轨道,迷失在雪原之中。
北风呼啸,大雪漫天。
寒意如潮水席卷,风刀割在身上,让这个背着刀的少年郎,显得格外孤寂可怜。他不敢停下脚步,生怕一停下,身体就会被严寒冻住。他只得拖着冻僵的双腿,木然的往前行走。
走了大半夜,转过大山拖在荒原东南一角的山岭余脉,视野变得豁然开朗。
只见茫茫雪原深处,闪烁着一盏孤灯。
陈子墨兴奋的大呼小叫,他在雪地里又蹦又跳,加快步伐,朝灯火跑去。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陈子墨循着灯火,足足跑出去十里路,都还未接近目的地。
可见这茫茫雪原,有多荒凉寂寞。
冻僵的陈子墨深吸一口气,这才谨慎的将周身真气调动起来。真气缓慢流转,五脏六腑,四肢把脉,开始慢慢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