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楚话音落下,晏老太太当即就将她唤至身边仔细打量,又叫人拿出一对儿成色极好的玉镯儿,亲自挂到了她的手上,态度之亲切,哪里还有方才甫一得知真相时,要将人赶走的决绝?
丞相夫人陆氏也紧随其后的送了礼物,还十分亲和的问她的生辰,得知她比长女大一岁,立刻朝一旁立着的姐弟三人招手,叫他们唤姐姐,殷切的态度立时得来了晏相爷颇为赞许的目光。
晏家姐弟遵从母亲旨令,也纷纷上前来唤姐姐,此时,拂清才终于见到这些手足的真容——晏家长女晏明云,次女晏明璐,还有唯一的儿子,十二岁的晏明泽。
与她不同,他们都是晏家正统的孩子,上得了族谱见得了人的,骨子里都带着一种天生的优越感,尽管口中乖顺的唤着姐姐,眼眸中却全是警惕与戒备。
不过拂清并不在乎这些,心间冷笑一下,装作看不出,点头一一应了下来。
至此,亲也算认完了,眼见一家人和和美美,晏相爷很满意,又叫众人移步宴厅,吃了一顿团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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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晚饭,天已经黑了透底,一眼望去,诺大的宰相府灯火辉映。
该说的饭前都已经交代了,时候不早,众人便各自回了房中,晏相夫妇俩也回了自己的主院兰庭居。
陆氏其实满怀心事,待入到房中,却装作随意般问道,“没料到明珠竟是如此瘦弱的姑娘,当初看到你信中所写,我还以为她挺强壮呢,可瞧这身板儿,跟明云也差不多,怎么会有力气拉的住你?”
晏楚闻言抬起眼来,似笑非笑的道,“夫人这话,是在怀疑我所言吗?当日之事,在场官员乡民皆可作证,若没有她出手,我早已被没入洪流,哪里还能与你在此说话?夫人若是不信,尽管去问在场的人。”
眼看这话中已有了薄薄怒意,陆氏一噎,忙和缓道,“老爷误会了,我只是有些惊讶罢了,哪里会不信你?对了,她们准备了热水,你一路劳顿,不妨去沐浴一番,也正好解乏?”
晏楚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起身去了净房。
此次远赴江南治水,晏楚初夏时出门,入了秋才归,夫妻二人这一别也近四个月了。
陆氏虽已不再年轻,也算徐娘半老,此时耳听得夫君沐浴时的哗哗水声,心间不由得升起几分期待,忙也去洗漱更衣,预备着等会能夫妻合鸣一番。
哪知待晏楚出来,竟无视她的精心装扮,只道,“我还有些公务没处理,要去书房,夫人先睡吧,不必等我。”
语罢便径直出了房门,只留下了一脸惊诧的陆氏,兀自呆愣在那儿。
没过多久,有人推门而进,陆氏顿时重又升起希望,抬眼看去,却见是自己的陪嫁张嬷儿,失望之余,重又耷拉下了脸来。
张嬷儿问道,“这是怎么了夫人?奴婢怎么瞧着相爷又出去了?”
陆氏冷笑了一声,“跟我吊脸子呢,不过多问了他一句,就这般走了。你说说,我这当妻子的,关心他一下不是人之常情?他若是光明正大,又有什么问不得的?哼,这要传出去,外头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