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只一瞬后,她就收敛了那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娇态:“世上有许多事是没法解释的,比如鬼神,信则有,不信则无。法术也一样,关键不在于有无,而在于如何使用。”
她的这句话,说了就如没说一样。
水阁里忽然寂静下来,只有冷冷的风吹动桌上的书页时发出的哗啦啦的声音。
…………
从解语轩出来,转日青二十七和楚乐一就去韩府献上了军事图。
出于礼貌和感谢,韩侂胄邀请他们出席他的寿宴。
在见到韩侂胄之前,青二十七对他的印象都来自于传说。
市井中一直流传着他当年拥立圣上和前几年打压赵汝愚、朱熹等人时的种种劣迹。
在那些流言里,他是一个不学无术、工于权术、独断专行、左右朝政的人。
可真的见到他,青二十七却对这样的流言有些疑惑。他力主北伐真的只是为了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么?
如果不是,那他出乎常理的热忱又来自何处?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他的兴趣似乎只是如何获得更多的权势。
所有这些,都将出现在日后史记官的笔下。
但他的心里想着什么,就是站在他面前的青二十七都难以猜透,在很多年以后,人们又从何记录呢?
其实,青二十七的疑惑也是很多人共同的疑惑。正因了这种疑惑,寿宴上一直存在着两三种不同声音。
韩侂胄的寿宴摆了上百桌,青二十七和楚乐一被安排在中席上。
与他们同桌的大多都是一些小官吏,北伐的传言让他们惶惶不安,谁不想太平地过日子,再图升迁呢?
在积弱的大宋,这样的官吏有太多太多。楚乐一听了一会便听不下去,拉着青二十七到下席的一张桌子坐下。
在这里的官吏等级更低,说起话来也毫无顾忌。尤其理想的是离主桌虽远,却恰好能看到整个厅子的状况。
面对着青二十七坐的是位满面胡茬的男子,从言语中得知他叫许俊,从两淮地区来。
两淮正是宋金对峙的前线,听说这段日子,不断有小股宋军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