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母开口:“你走,离开我家,这几天我不能看到你。”
许星辰没料到赵母会有这种反应。她问:“我做错事了吗?”
“没有没有,”赵母说,“我做错了事。”
赵母说着,表情无一丝变化,眼泪不止,如江河奔流般涌下。但她的精神处于割裂状态,就好像悲伤又痛哭的人并不是她。她只是一位坐在床边的旁观者,丧失一切喜怒哀乐。
显然,她崩溃了。
许星辰仓皇失措地逃出卧室。她给赵云深打电话,让他快点回家。
赵云深一支烟刚抽到一半,立刻把烟头熄灭,风尘仆仆地跑回家。刚进家门,只听母亲在说:“许星辰,今年元宵节前,你都别来了,我不能见到你……”
赵云深推开父母卧室的房门,母亲满脸泪痕的样子映入他的视野,他问许星辰:“你也哭了?”
许星辰挠了下头发:“我……我不知道。”
赵云深揽住她的肩膀:“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他身上又有一股烟味。他平常抽完烟,其实要在楼下静坐一会儿,等到烟草遗留的气息消失干净。不过今天他太匆忙,来不及销毁证据,许星辰就说:“你又抽烟了。”
赵母在后面笑道:“他还出去兼职呢,给人做工发传单。”
“八字没一撇,”赵云深温声作答,“再说了,我二十来岁才出去打工,凭本事挣钱,又不丢人,怎么了?”
赵母伏在被褥中哭泣:“你们就气死我吧。她还讲你爸死了,你家里不一样了……”
母亲前言不搭后语,赵云深只听了个大概,又侧过脸去问许星辰:“你说了这样的话?”
许星辰否认:“不是的,我刚才说的是——我明白你爸爸去世后,你家里的状况和以前不一样。”
赵云深掂量道:“那不是一个意思么?”
许星辰觉得他们不该纠结于此。她深呼吸一口气,赵母仍然絮絮叨叨的。赵云深为了给双方一个台阶,先是拜托他母亲调整心态,尊重许星辰,又反过来恳请许星辰注意言辞,保护家庭关系,最后,他说:大家心情都不好,最近不要碰面了。
走出卧室时,他问:“你怎么跟我妈闹起来了?”
许星辰头疼道:“你妈妈骂了我妈妈不要脸。”
赵云深却说:“你们有误会,她从不讲这种话。”
许星辰一时气急:“她就是说了,说了两次。我干嘛骗你啊。你没听过,她就不会讲嘛?”
赵云深推推她的后背,将她带出家门。或许是许星辰今天过于敏感,她自认为像是被赵云深扫地出门了。再加上赵母强塞的冤枉,她恍然失神一瞬:“你刚才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