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大海这么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番话,沈宵简直要被这人给逗笑了,这当他和江子溪是什么人,移动的提款机吗?
且不说林旭海今儿犯的事儿涉嫌谋杀,能不能保释,就算真的能够保释,沈宵也不可能花钱去保林旭海出来,用这么理所应当的语气,半点没有求人的态度,到底该说林大海是自信呢,还是智障呢。
沈宵突然弯下腰,凑近林大海,在对方惊恐的目光里,低声轻笑下,道:“没钱。”
他的话成功的让林大海的身子一僵,大概是因为太过愤怒,再加上担心儿子,所以林大海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伸手就要去推沈宵,喘着粗气吼道:“什么没钱,那可是你哥哥,他现在出事了,你们必须得去保他!”
在他伸出手的瞬间,沈宵直接往旁边退了两步,林大海想推沈宵没能推到,反倒是推了个空,双腿又因为刚才那剧烈的疼痛还没能缓过来,完全使不上劲,竟是就这么栽倒过去。
幸好一旁的江母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拉住了快要摔倒的林大海,但显然她低估了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以她那样瘦弱的身体是完全扶不动的,所以人不但没能拉住,反倒是连同自己也一起摔了过去。
最后还是沈宵看不下去了,伸手扶了江母一把,这才让她免于摔倒在地的下场。
无论如何,江母总是江子溪的生母,虽然江子溪极力掩饰,但是沈宵却知道,江母对于江子溪而言,依旧是个非常重要的存在。
可他是好意,但江母显然并不想领情,在站稳后的第一时间就是挥开了沈宵的手,尖叫道:“你别碰我!!”
说完,快步的走到摔倒的林大海身边,伸手要扶他,却被同样毫不领情的林大海给一把挥到了一边儿。
看到这一幕,沈宵是真的有些无语了,该说这两个人真的是什么茶壶配什么茶盖吗,就连不识好人心的动作都如出一辙。
沈宵懒得再和这两个人继续磨嘴皮子,直接道:“钱,一分都没有。我活了这么久,还从没见过继兄犯了事儿,继父找到继女家里要钱捞儿子的。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上去了。”
他的话刚落,就见林大海从地上一骨碌滚了起来,死死地拉住了沈宵的衣服,怒目圆睁道:“你放屁,你当我不知道吗,我在新闻上都看到了,你前段时间刚从T县回来,那个单子赚了不少钱吧,为什么不能拿出来救救你哥哥?!”
沈宵刚想挥开林旭海的手,却忽然听到一道清冷不带丝毫温度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我没有哥哥。”
此言一出,沈宵的动作一顿,缓缓转过头,就见江子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她穿着一套千鸟格薄睡衣,头发不似白天那般干练,而是有些散乱,看得出来下来的很匆忙,深秋夜里的温度很低,她却连件外套都来不及穿就下来了。
想来,尽管沈宵离开前已经尽可能的降低了声音,但江子溪还是听到了林大海和江母的声音了,她那么聪明一个女人,又何尝不知自己继父与母亲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呢,既然找来,又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担心沈宵自己应付不来,所以江子溪匆匆将房门锁好就追下楼了,刚刚循声赶过来,就听到林大海那句自以为是到了极点的话。
从没有这么一刻,林大海在江子溪眼里能够如今日这般面目可憎。
似乎每一次,只要每一次她的生活有了丝毫的起色,林大海就会冲过来将她的好不容易有所好转的生活搅得一团乱,每一次。
父亲因为意外离世,与肇事司机就赔偿问题打官司打了很多年,后来司机终于赔了钱,就在江子溪以为一切都会慢慢好转起来的时候,她母亲拿着肇事司机赔偿的钱嫁给了父亲的旧友林大海。
那些赔偿款没用多久,就已经被林大海给花了个精光,自此以后,江子溪的生活再也看不见一丝的光亮,她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黑暗。
后来,听老师说只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以后,就能够拥有新的人生,于是江子溪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了学习上,她拼命的学习,没日没夜的学习,为的只不过是能够早日考上大学,考出这个让她绝望和窒息的家。
她从没想过让林大海负担她的学费,学费的钱全部是她趁着周六日休息的时候和暑假兼职,辛辛苦苦的赚来的,她原本谁都不曾说过这件事情,但有次母亲发高烧,林大海却不愿意出钱给母亲看病,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一直烧下去,所以就拿了那笔给自己准备的学费带母亲去医院。